“你又看出來了?”
藍袍男子嘴角露出笑意。“臉上都寫著呢,誰還看不出來。”
那綠袍男子一聽,頓時心慌,蹭蹭臉,別過頭去,看向窗外,躲避其他人的調侃。
此時,他的心情複雜,失落多一些。自從見到了那女子後,他卻越發牽掛了。
可是她要嫁給的男人是誰啊,是那個人啊。說心裏話,他爭不過。
藍袍男子又說道:“果真不出我所料,此女氣韻非凡,容貌美豔,倒是個大美人。你說是嗎,妹夫?”
白衣男子頷首。
藍袍男子柔和的嗓音,儒雅又露著一絲擔憂。“還是有些不負眾人所望。你說皇上同意了他這樣做,對於他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衣男子道:“壞多好少。若是效仿了前人之舉,是好多壞少。可是那個人的脾氣,若讓他退居山林,簡直是無望。”
“我亦是同感。”藍袍男子頓了頓,看著對麵的人繼續說道:“……硬是娶那個女人,或許會害了他。”
“你們的意思是,那女人是禍水了?!”綠袍男子霍地回頭,對著討論的人一句嚷嚷。眉目間盡是厭惡的激憤。
“嗬嗬嗬,妹妹,妹夫,有人犯了病。我們不去管他。來,難得散心,不提那些煩人的事情了。”藍袍舉起酒杯,邀旁人喝酒。白衣男子及女子紛紛響應,唯獨那綠袍男子兀自看著窗外,眼裏看到的仿佛不隻天邊的浮雲。
酒樓上三人歡暢,一人憂。
紅牆金瓦,宮門口迎麵吹來的涼風搖動著紅蓋頭四角的纓絡。
百裏川的手臂環在她的身旁牽著馬繩,漸漸地馬停了,他先下馬,隨即將紫蘇從馬上抱下。
延言已經在宮門口備好了一頂可兩人乘坐的轎子,隻等著接兩人進宮了。
紫蘇被兩位女婢攙扶的坐上轎子,落下一側紫色的垂紗。
“王爺,路上有事耽擱了?”延言問道。
“出了些岔子,不打緊。走吧,直接去暉陽宮拜見皇兄。”百裏川也上了轎子,一旁的侍從落下了另一側的紫色垂紗。
起轎前行,轎子從延言身側經過,他的目光注視著紗縵裏麵那遮著紅蓋頭的身影,百感交集。
從宮門至暉陽宮口,紫蘇同百裏川一直沉默不語。臨下轎前,百裏川目視前方,沒有目光的移動,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赫然響起。“本王想你該知道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吧?”
“妾身明白王爺的意思。王爺放心好了,妾身還想跟王爺好好在一起呢。”紫蘇垂頭柔聲回道,沒有片刻的猶豫,脫口而出。
聞言,百裏川怔然看去,明知看不見她的麵容,她亦是看不見自己。他仍是盯著那紅蓋頭繡著的金鳳,仿若穿透絲線看得到那副迎合他人,自若而陌生的臉。他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神色。
語調氣韻,柔美動人。口口稱自己為“妾身”,看來她是想好了如何演繹好這個角色了。至少在不知實情的人麵前,他們或許可以裝成是一對鸞鳳和鳴的好夫妻。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