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人頓了頓,“跟你們說,這宮裏頭的事情亂著呢。侍衛俾子啊……”那領頭人四下又瞧了瞧,聲音更輕,遮著一半的嘴繼續說道:“幸虧咱們皇上就一個皇後,要是還有其他妃子,哪能顧得過來,難免會出現……”
領頭官兵眉頭挑了挑,其他官兵已恍然大悟。
“……延大人跟著七王爺,七王爺多風流啊,這延大人也免不了。咱們得罪不起,當沒看見就成了。”
其他官兵明白的頷首點頭,長了不少這官道上的門道。
“……晚上搜查回去,哥請你們喝酒,到時候……再給你們說說聽來的那些風流事兒,一晚上都說不完。”
其他官兵不約而同地歡喜起來,對於那些閑話還是頗為感興趣的。
耳畔士兵門的腳步聲消失後,庭芳才低垂著頭從他的胸膛離開。
是命運安排還是機緣巧合,庭芳看清眼前人的臉孔時,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此人就是延言。
“出什麼事情了?”延言問道,方才那一瞬倒是讓他的心顫了一下。
走在街上突然被女人吻住,倒是出奇的事情。
一時沒有認出,可是定過神來,才想起在哪裏見過,此女子正是庭芳。
如今再看她,一身輕淡的梳妝倒是跟平時有很大的不同。怎麼說,覺得她有哪裏給人的感覺是不同了。
“是……出了事情。”
庭芳兀自低垂著頭,臉上久違的感到發燙。她又不是什麼清純的女子了,竟然還會覺得赧然。
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庭芳姑娘可有嵐姑娘的消息了?”延言問道。
嵐塵雪的名字如一股清水澆滅了她發燙的臉龐。
沒錯,她不是嵐塵雪,不是他處處掛念的嵐塵雪。
她是庭芳,永遠是因嵐塵雪才與他有所聯係的庭芳,醉香軒裏的頭牌姑娘。
庭芳定神,抬頭看向延言。
“延大人也沒有消息嗎?如今我都是自身難保了,她的事情又能幫上多少忙呢?”
“庭芳姑娘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看醉香軒裏好像是緊閉著大門啊。”
“延大人,若是想知道,就隨我來吧。”庭芳向巷內走去,延言緊隨著跟了上去。
庭芳穿過巷子,有官轎經過,庭芳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掩退了身影。然而,那官轎停下,停在了延言的身旁。
轎簾掀開,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四方臉,鬢角處有稀疏的蒼白。體態消瘦,深青色的官服上繡著皇賜的福紋。
撩起簾幕的手不像文人一樣纖柔,也不像武者一樣粗壯。那隻手褶皺,像是長時間浸在水裏造成的,手背上還有幾道或深或淺的舊痕。若不是戴在中指上的綠寶石戒指,單看這隻手根本看不出位居高位的身份。
延言看清轎中人,上前行禮。
“崔大人。”
“延言,你回城了?可有搜查到叛賊的蹤影?”崔大人聲音深沉,手指摩挲著綠寶石戒指。
“崔大人本就公事繁忙,還讓大人擔心,是慚愧了。”
“無妨,若不是七王爺他執意要自己來辦理此事。此事也是皇上托給老夫的事情啊。老夫倒是希望王爺能加快進程,慕陽的事情在朝裏已經夠久了。若是再這樣下去,隻怕會影響淩國的天威。”崔大人語氣森然,尤其在“天威”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崔大人說的是,我會將大人的意思告知王爺的。”
轎簾落下,那崔大人的官轎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