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媽猶豫著。
“老媽,難道您覺得以紫蘇的獨特,傳言過後會沒有客人嗎?”
紅婆想著那日刺青的驚豔,篤定道:“應該不會。”
“這就對了。不如這樣如何,紫蘇被關的這幾日,我連帶紫蘇妹妹的那份錢也交出來。”
“好。”老媽應了。按照庭芳的辦法,她的財源也不會少,關上紫蘇幾日也不是不行。
“那庭芳就去辦了。”庭芳嫣然一笑,得了首肯便走了。
在紅婆去平息廳內的騷動時,庭芳悄悄地來到了紫蘇的屋子。
“兮兒,你家姑娘呢?”
屋內隻有兮兒在練字,沒有紫蘇的身影。
“紫蘇姐說她去後院走走。”兮兒道。
“我去找她。”
醉香軒的小院,是從醉香軒後院隔出來的,幾乎沒有人來,也很少有人過來整頓打掃。隻有幾叢花草,幾棵大樹,無屋亭,無桌椅,身側一道欄門,頭頂一片天空。
倒不知是何人何時在最粗最壯實的枝幹處,吊起了秋千。簡單的一塊板子,兩條粗麻繩,也沒有人來蕩。因為紫蘇在第一次發現的時候,板上還積著一層塵土。順著大樹,沿著麻繩生長的花藤,成了秋千的裝點。如今被她稍作打掃修整,到成了一處不錯的地方。
“你果然在這裏。”
紫蘇正靜坐在秋千上,頭倚在掛繩,緩緩蕩著,不知想著什麼。聽見聲音,她回頭看向前來的庭芳。
“庭芳姐,你找我?”
“嗯。知道廳裏的事情嗎?”
“知道,清早起來的時候,便聽到了廳裏的動靜。”紫蘇目光低垂,憂戚之色。
“你想好了嗎?”
她不語。
“還沒有想好?”
她兀自沉默。
“看來是真的。既然你還沒有想好,那就按我的方法了。”
紫蘇施施點頭。她們昨日已擬定了一個計策。
她需要在眾人麵前上演一場苦肉計。
“要不要再想想?”
庭芳將自己的方法告訴了她,但決定的還是她自己。
“不用想,就這樣吧。”她緊接著說道。
庭芳鬆下一口氣,不知是心裏上的放鬆還是感歎。
“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就算聽到世間最難聽的話,就算受到世間最大的侮辱,你都要忍氣吞聲。知道嗎?”
“嗯。”她應聲。
“那好,這就看你的了。”庭芳言。
她蕩起了秋千,搖曳的發絲,搖曳的珠墜,搖曳的衣裙。
“庭芳姐,這秋千是誰吊起的?”
“是檀香兒。”庭芳回答道。“……是她走了的那年吊起的。”
“原來是她。”
又是檀香兒,她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那個在青樓中唯獨保身的女人,那個白首不相離的女人。
她的手指撫弄麻繩粗糙的表麵,每一不平的觸感,仿佛都將自身同其融合。她恍如看到了十年前,一身白衣在秋千上回蕩的影子。
“庭芳姐,回去吧,我在這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