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盲女淺笑示意,隨即端放好懷中的琵琶,先是挑撥了幾聲,隨即一曲悠然之聲而起。
“本王隻是來轉轉津國的邊城風光,津國之地果然是好。看,即便是邊關卻也有此才女來訴風雅。想必津國的皇城更是會讓人流連忘返。”
“過獎。淩國的地界之廣,錦繡山河自是更多。”
起伏交替的琵琶曲,悠揚的回蕩在茶棚內,而這兩人的話語都是麵上稱讚,背後藏刀。
淩國同津國的關係也如同此時的情形,對峙卻保持距離。哪一方都不明著挑起戰事,也不主動退讓。
一曲將罷,百裏川同宇木頤的對話也進行到快要維持不下去的局麵。
“本王今日領略了津國的邊城風光,又巧遇木頤太子實為不枉此行。天色雖然尚早,但若要趕回登州還需要些時間,本王就此先告辭。若是下次再有機會同太子殿下相遇,定會再次暢談。”
百裏川站起了身,當他起身的同時,宇木頤身後的守衛便都邁出一步欲上前阻攔。
守衛的此舉,實然是讓百裏川的心裏也緊張了一分。果然就這樣放他走,或許太便宜自己了。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宇木頤。
宇木頤向背後一個伸手,示意那些守衛止步,隨後也站起身來對著百裏川說道:“七王爺既然要走,那本太子就不多送了,請。”說著便如同送客一般,將百裏川引出了棚外。
百裏川騎上馬,簡單的道了別,便直向城外而去。
茶攤內,琵琶聲停止,宇木頤也放下了茶杯。身後的一位守衛好奇的上前問道:“殿下,這麼好的機會,何不將那個王爺擒住?”
“不行。這位王七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兩年前,他追尋慕陽身赴此地時。本太子調配近百軍兵都未能將他擒住。你以為就在街上巧遇,幾個士兵能把他擒住不成?要想滅了百裏川,要有周密的計劃準備才行。我們回行宮。”
策馬奔馳,揚起地上的土沙。能多快便有多快,在未到達西野大營前,一切都還是危險的。百裏川的心裏一直繃著一根弦,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突然,一個身影赫然攔在了奔跑的馬前,百裏川一驚,急忙勒緊了手中的韁繩。受驚的馬一聲嘶叫,抬起前蹄一個仰起,險些將百裏川摔了下來。來回轉了幾圈,馬兒總算是平靜了。馬背上,百裏川怔然注視著方才攔在馬前的人。
那人著灰色的衣袍,風帽下,露出下巴上一點胡渣。
此人怎麼會出現!百裏川的腦子裏一頭霧水,弄不清狀況。隻有聽此人道來,才能解開他心裏的迷霧吧。
“本王是大白天撞鬼了?”百裏川眉頭一挑,縱身下馬。
“老夫隻說幾句,還請王爺一定要聽。”
……
夕陽如血,百裏川牽著馬出現在了封展的麵前。見到他回來,封展及其手下的士兵們也算放下了心。封展跟在返回的百裏川身後,一句一句說著,問著,但百裏川的回答總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
雖說是遇見了津國太子,有驚無險,但此行最大的驚奇卻不在此。他心中多了困惑,隻有他自身才知曉。
經過此番,邊關的事情暫且不會有什麼大事。
“封展,明日準備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