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汗從喉結上滑落,沒入微敞開的襯衣領口。
顧峪昔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但駱盼之像是無所謂那般,把圍裙卷起隨意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拿過啟瓶器開白蘭地。拿著啟瓶器的手臂隨著勾子紮入酒瓶木塞稍稍用力,襯衫下的手臂用力時肌肉線條起伏。
再用力,木塞“啵”的一聲從瓶口處被取出。
駱盼之下巴處的一滴汗也隨即滴落。
褪下黑色圍裙,被汗浸透的襯衫,下巴上的汗,開酒時稍稍繃緊的手臂肌肉線條,慢慢的荷爾蒙溢出,令人難以招架。
顧峪昔喉結滾動,拿著筷子的手微乎其微的顫了顫,他垂下眸,冰冷的鏡片掩飾住眸底無法克製的渴望。
好性感。
這個人怎麼可以那麼性感。
駱盼之拿著酒,將白蘭地緩緩倒入高腳杯中,而後把酒杯推到顧峪昔麵前:“顧律師,少喝一點。”
顧峪昔微抬眸,映入眼簾的便是駱盼之微敞的襯衣領口,還有——
“我還沒開始喝。”他放下筷子,接過駱盼之推過來的高腳杯,舉起酒杯仰頭把酒飲盡,白蘭地的醇香滑入喉管,在完全吞下後酒精發揮的熱度開始作祟。
他已經醉了。
醉了才能讓他頭腦發熱做出衝動的事情。
駱盼之坐回位置上,他托著下巴看著顧峪昔仰頭把酒喝完,回想到那晚在酒吧裏的顧峪昔:“顧律師,你經常去酒吧喝酒嗎?”
“偶爾。”顧峪昔把酒杯放下,伸手想拿那瓶酒。
駱盼之抬手摁住瓶口:“你經常喝那麼凶嗎?”
顧峪昔見他阻止自己拿,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手握上瓶身:“我喝酒會睡得比較舒服。”
“喝那麼多,第二天不會不舒服嗎?”駱盼之隨即也握住瓶身,沒讓顧峪昔拿走酒,指尖卻觸上了顧峪昔的手:“每天都喝?像那時候你在酒吧那樣喝?”
實在是看不出一向清冷淡漠的人喝酒那麼凶。
這可不是好習慣。
“喝多了好睡,起床還好,習慣了。”顧峪昔想把酒拿過來,卻見駱盼之不放手:“不是說喝嗎?怎麼又不喝了。”
“為什麼睡不著?你男朋友不哄你睡覺嗎?”駱盼之沒讓他拿,把倒酒的主動權掌握在他這裏,他拿過酒瓶,給顧峪昔的杯中又倒了一些。
顧峪昔沒有回答,拿過酒杯又仰頭一飲而盡,喝完又把酒杯放到駱盼之麵前,看著他,微抬下巴。
駱盼之見人饞酒的模樣輕笑一聲,控製著度,又給人倒了點。
二兩二兩酒,頂多微醺。
要醉不醉,也許還能做點什麼。
夏天本就炎熱,盡管開著空調,幾杯高度數的白蘭地下肚也是渾身發熱。
顧峪昔喝了幾杯覺得有些熱,他看向駱盼之,眼鏡底下的琥珀色雙眸染上迷離濕潤:“你不喝嗎?這款白蘭地很好喝。”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駱盼之拿著酒瓶走到他身旁,靠在桌邊,長腿隨意放著微屈,垂眸望著他。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睡不好,為什麼不叫你男朋友哄你睡?”
說著,又往顧峪昔的酒杯裏倒了一點點酒。
顧峪昔握著高腳杯,指腹摩挲著微涼的杯角,垂眸凝視著杯中的白蘭地,他輕輕晃了晃,白蘭地在杯中繞了兩圈,像是繞暈了他自己。
仰頭又將白蘭地飲盡。
駱盼之看著男人眼尾漸漸染上緋紅,沉默地喝著,倔強的不回答他。他不以為然笑了笑,微彎下腰,湊到顧峪昔麵前:“不喜歡我,為什麼又在辦公室窺伺我?”
顧峪昔仰頭飲盡的動作有那麼一瞬的停滯,他緩緩放下杯,指尖輕顫,像是被挖出不可窺探的秘密,眸底蕩開漣漪。
“看到怎麼樣的我了?發脾氣的?認真工作的?”駱盼之又湊近了幾分,他凝視著顧峪昔的側臉,聲線含笑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語調:“還是看到我脫下西裝,整理襯衫,好看嗎?”
近在咫尺的唇一啟一合,語氣溫柔蠱惑,說出的話卻擊潰了秘密。
“你知道了。”顧峪昔垂下眸,用的是肯定句,他沒敢看駱盼之,‘噔’的一聲,把酒杯放回台麵。
駱盼之沒再靠近,就保持著現在的距離,目光捕捉到顧峪昔輕顫的睫毛,顫得他心頭癢癢,想著,他抬手勾下這人的眼鏡,隨手放在一旁。
顧峪昔錯愕抬眸。
駱盼之看著顧峪昔,沒有眼鏡遮擋的雙眸染上迷離,還有猝不及防被他摘下眼鏡眸底的詫異,加上微醺染紅眼尾,讓這個男人透出了很想讓人欺負的青澀。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青澀去形容顧峪昔,但是在了解撩了他又躲開他這樣的伎倆後,他就明白顧峪昔是渴望又害怕。
有想著等待,等著顧峪昔親口說。
但是他又想了想,若是他不靠近顧峪昔這人隻會退得更快,也許有的人就是需要逼一把,才肯認清自己的真實內心,究竟是信息素作祟,還是真心萌動。
他也不想去管alpha與alpha究竟有沒有結果,就憑著他覺得顧峪昔的信息素香,就憑著顧峪昔喜歡他且需要他的信息素,雙a再怎麼不合適那又怎麼樣?
規則從來就是用來打破的。
“所以在那麵鏡子裏,看到我褪下西裝,整理襯衫,喜歡嗎?”
耳旁的聲線暗啞性感,顧峪昔抬眸望向湊近的駱盼之,沒了眼鏡視線有些朦朧,但是這麼近也足夠他看清駱盼之的眼神。
像是一道溫柔深邃的旋渦,等著他跌入溺斃在蠱惑中。
“嗯?喜歡嗎?”
“喜歡。”顧峪昔伸手抓住了駱盼之身前的襯衫,將人拉近,他眸中波光瀲灩:“……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