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昀雙掌擊向楚王,那雙掌上帶著一抹詭異的青紫,一看就知,這上邊怕是淬了毒。
楚王沒有和他對掌,揮著手中的長劍,冷笑了一下,他擅長的是箭法,但不代表他的劍法就差了。
楚王的劍法不比其他人的輕巧華麗,而是大開大合。稗昀並沒有想到安插在楚王身邊,監視楚王的南蠻聖女早就叛變了,因此有心算無意,很快他就被楚王的長劍劃傷,劍上覆著霸道的真氣,順著傷口衝進稗昀的體內,稗昀微微一頓,腳下的步伐亂了幾分。
趁著這個時候,楚王順勢追擊,長劍疾出,稗昀因為體內作亂的真氣,一時間有些應付得手忙腳亂,看著場中敗勢已顯,稗昀心生退意,狠狠地瞪了楚王一眼,他抓著手邊的一個刺客扔向了楚王,然後趁機轉身離開。
楚王一掌擊斃扔過來的刺客,而後將長劍灌注了霸道真氣,如箭一般,脫手而出,從稗昀的背後貫穿過去,稗昀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低頭看到透體而出的長劍,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隻看了一眼楚王,無聲地開合雙唇,便絕了氣息。
就在帝後被後方的刺客包圍住的時候,一陣華麗的劍光從天而降,如同一張鋪開的網,攔在了後方刺客的麵前。
劍光快速地綻開,像一朵碩大而燦爛的花網,刺客的合擊之術甚至都來不及施展開,就被打破。
血珠飛濺,眾人隻能看到在花網的推動下,後方衝過來的刺客就像割過的麥茬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陸安衍停在李明恪的身後,他微微喘了一口氣,體內的經脈一陣陣的脹痛。他回頭看了一眼李明恪,確認皇帝的傷不重,來不及多說什麼就執劍往謝奎那邊去。
“你不是門斌!”謝奎掩唇而立,可以看到他掩住的唇溢出了血。門斌的功夫沒有這麼好,也不擅長使用長刀。
‘門侍衛’冷冷一笑,並沒有回答,不過從對方始終沒有變化的臉色可以看出來,他臉上帶著□□。
‘門侍衛’拿起長刀,他已經看到掠過來的陸安衍了,對付一個謝奎,他尚能做得到,但同時對付謝奎和陸安衍,他可能就會把命交代在這裏了。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
刀勢威重,一瞬間,‘門侍衛’的刀挾著雄渾至極的勁氣劈向謝奎,謝奎來不及躲,他運足了內勁,將長劍揮出,狠狠砸在長刀上,但襲來的不止有長刀,還有淩厲的拳風。
在謝奎的長劍擋住刀的時候,一隻拳頭打了過來,擋不住了。謝奎微微歎了一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修長的手攔在謝奎的麵前,掌拳相對,硬生生將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擋了下來。
陸安衍越過謝奎,與‘門侍衛’接上手,兩人的身影在瞬間就纏鬥到一起。
看到長刀那一刻,陸安衍知道這人就是那晚在長街夜襲的刺客,莫怪乎他之前一直覺得對方有問題,因為曾經交過手,對方的氣息就算隱藏的再好,還是會感覺到一絲的。
這人的長刀使得極好,要想讓對方的長刀發揮不出優勢,那麼唯有近身纏鬥。
凶險的搏鬥在殿中進行,兩人都脫手了武器,他們的動作非常快,拳□□加的聲音連串響起,驚心動魄。
在一陣轟鳴聲後,兩人急速地分開,陸安衍臉上的暈紅已經全部褪去,他側頭嘔出一口血,但對方比他更加不堪。‘門侍衛’連續吐出三口血,蹭蹭蹭地往後退到石柱處,臉上也是青白一片。
此時,殿中的場麵已經開始控製住了,隻是在眾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的時候,遠處悶悶地傳來一陣轟隆聲,緊接著腳下的地麵猛地晃動了幾下,而後細細顫動。
“是炸藥!”秦燁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脫口喊道。
‘門侍衛’聽到這聲轟鳴,臉上露出一抹笑,也不再多作糾纏,就轉身離去。
“怎麼回事?”殿中的人慌亂不已。
李明恪此時顧不上其他的,他拽住陸安衍的手,低聲道:“遺旨!”
“嗯?”陸安衍有些沒有明白。
李明恪的手上還帶著血痕,是剛剛被刺客劃傷的,他的手也是冰涼涼的,接著道:“剛剛得到消息說在皇家宗祠。”
“西戎使者團的人都不見了。”秦燁看了一眼混亂的大殿,急忙向李明恪回稟。
遺旨、皇家宗祠、炸藥、西戎使者團……
陸安衍瞬間明白了,西戎使者團的目標是在皇家宗祠的遺旨。他豁然想起來,之前半途離場的阿媛,無論是往哪條道走,她都會經過皇家宗祠那個方向,那麼現在她……
“放心!”陸安衍對著李明恪微微一點頭,便迅速往外疾馳,甚至都來不及調息一下。
李明恪看著陸安衍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湧起強烈的不安,好像有什麼要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