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怎麼知道南平縣主和陸安衍有淵源?”
拓拔野的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低聲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舅舅。”
“好了,有些事你不必再問了,接下來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我們來處理。”拓拔野笑著拍了拍雲淩的腦袋瓜。
巴魯收起桌上的路線圖,對著雲淩豎起大拇指。
雲淩咧嘴笑了笑,南平縣主,其實他還是挺喜歡的。
就在兩個小兒女玩鬧似的相處過以後,兩國開市談判的工作繼續進行著,齊朝談判的官員憑借著強硬的態度和彪悍的嘴皮子功夫,幾乎要逼著西戎使者團在開市協議書上簽字了,當然,這隻是幾乎。
西戎使者團內部不知是得到了何人指令,在原本節節敗退的局麵下,忽然展現出無理取鬧。開市協議書上一個字的筆畫歪了一些,都要求重新協定。如此這般厚顏無恥地拖延著,就好像在等著什麼。
這種□□裸的陰謀的氣息,自然引人注目。就在齊朝皇帝要不耐煩的時候。突然,西戎使者團鬆口了,痛快地簽訂了協議。下筆之流暢,答應之迅速,和之前是判若兩人,幾乎要讓齊朝談判團以為己方是不是有人給他們下了降頭。
但無論如何,既然達成了協議,自是雙方慶事。當晚,齊朝皇帝設宴款待。禮樂大作,賓客往來,昭顯出一派盛世。
西戎使者團在齊朝主賓的迎接下,一臉笑意地從長長的青石板道走入了威嚴的皇宮,看著齊朝和西戎雙方那滿臉的笑容,似乎兩國一直以來都是友好鄰邦,那些時日的戰爭和爭奪都沒有發生過。
宴席是安排在皇宮內城和外城交接的延華殿。殿中來來回回捧著食盤和酒漿的宮娥們都很漂亮,按照官職排序,陸安衍默不作聲地坐在武將序列的下首,他沒有注意周邊的情況,隻是閉目養神。
來來往往的宮娥們,偷偷地看著這個俊美非常的陸將軍,眼波流轉間,臉上的淡淡胭脂紅變得愈發紅豔,總是時不時地偷瞄一眼。
今晚榮侯爺因病未來,榮銘作為小侯爺來的,他的座位自然是在王公貴族那一排,離陸安衍的位置有些遠,他遠遠地望過去。
看到陸安衍靠著椅子坐的模樣,他有些擔心,想到今天來之前搭過的陸安衍的脈象,榮銘有些煩躁,隻盼著今晚的酒宴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結束,千萬不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西戎使者團都聚坐在大殿的右前方,拓拔野帶著巴魯和雲淩在位置上,愜意地喝著小酒,偶爾掃過殿中的各個角落,眼神裏帶著些許意味不明。
陸安衍好一會兒才睜開眼,周邊的武將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喝著小酒,本還想來找這個年輕的將軍嘮嗑嘮嗑,隻不過看著陸安衍氣色不佳,且正在閉目養神,也就不來打擾了。他的目光掃過一遍,卻看到角落裏有一個陌生的侍衛,魁梧的身材,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厲殺之意。
那侍衛衣裳?陸安衍仔細端詳了一下,目光久久沒有移開,巧合的是,那名侍衛轉過頭來,目光極冷,和陸安衍相對一眼,空氣裏好像撞出了電光。
片刻之後,那名侍衛若無其事地偏轉開臉。
陸安衍麵無表情,小心調息著體內的真氣,那個侍衛有點奇怪。他對著身邊的小內侍招了招手,低聲問道:“勞駕小公公了,請問那邊的那個侍衛是哪個殿的?”
小內侍順著陸安衍的話看了過去,看到那個魁梧的侍衛,微微笑了一下道:“陸將軍說的是門侍衛吧,他是筵禧宮的。”
“怎麼好像從未見過?”
“門侍衛前段時日家中媳婦生產,請了半個月的假,現在假到期了。所以陸將軍沒見過。”
“哦,好的,謝過小公公。”陸安衍拱了拱手,道謝。
小內侍躬身行禮,而後退到後邊去。陸安衍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門侍衛,卻還是覺得有些許不對勁。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直覺上覺得這人有問題。
還沒等陸安衍細細思量完,殿裏後方傳來莊嚴的宮樂聲,內侍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到。”
齊朝皇帝李明恪,攜著皇後,緩緩走進大殿,一臉的溫和笑容,站在高高在上的龍椅前。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裏的大臣們恭敬地跪下行禮,使者團也躬身行禮。殿裏的氣氛瞬間變得莊嚴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