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能的,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田大海笑著製止了高陽再次倒美人香的舉動,道:“小殿下喲,再喜歡喝美人香,也不能喝了,不然晚上您可就睡不著了。”
“好吧好吧,聽伴伴的話,”高陽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眸流轉,明亮地和波光粼粼的流水一般,低聲道:“也許,那還真不是個笑話。”
夜幕降臨,拓跋野一個人沿著河堤,慢慢走著。十裏醉金河,果然名不虛傳,這的夜,紙醉金迷,來的人,醉生夢死。拓拔野就像普通的酒客,漫步河堤,而後隨意地上了一艘岸邊的花船,很快就有花娘迎客。
懷裏是曼妙的花娘,耳邊是嬌柔的鶯歌燕語,拓拔野摩挲著花娘那細膩的腰肢,含笑飲下花娘遞來的美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拓拔野摟著花娘,帶著三分醉意,進了廂房。廂房裏卻不似外邊的熱鬧,反而清冷得很。
進了廂房後,拓拔野的手輕輕捏了捏花娘的脖頸,那俏麗的花娘嚶嚀一聲便軟倒下去。
“你怎麼來了?”拓拔野譏諷地一笑,看著廂房裏的男子,抱起花娘,放到屋內的床榻上,隨意地坐在榻旁,摸了一把花娘香滑的臉蛋,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麼事就快點說,不要浪費我時間。”
話語裏帶著些許不耐煩,站在簾子後方的男子慢慢走了出來。他身材高大魁梧,麵上帶著常年被風吹日曬的黝黑,炯炯有神的雙眼,高高的鼻梁,深邃的麵容,看著倒是有幾分北方牧民的味道。
“你不該親自來東齊的。”男子壓低聲音,他的聲音和長相完全不一樣,聲音極其溫和文雅,如果隻是聽聲音,很多人會以為這是一個斯斯文文的書生。
“東齊的皇帝沒有那麼簡單。”
“我知道。”
“高陽,那是個瘋子。”男子皺著眉頭看著拓拔野吊兒郎當的樣子,“你與她合作,那就是與虎謀皮。”
“我知道。”
“阿爸很擔心你。”男子坐了下來,麵色嚴肅地看著拓拔野,“大巫起了卦,是凶卦。所以阿爸讓我來。”
“拓跋海棠,那是你阿爸,不是我的。”拓拔野有些不耐煩地道。
“阿弟,阿爸當年隻是一時沒想通,”拓跋海棠沉吟了下,斟酌著道:“你心底也還是想著阿爸的吧,拓跋是阿爸的姓,野是阿爸名字裏的一個字,你如果不是念著阿爸,怎麼會取這樣的化名?”
“好了,今晚,你不會是來和我敘舊的吧。”拓跋野略微提高了些許音量,開口道。
拓跋海棠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路線和東西都安排上了。”
“那就行了。”
“阿弟。”拓跋海棠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完,就讓拓拔野打斷。
“我不是你阿弟,別叫得這麼親熱。”拓拔野看著拓跋海棠一眼,撇了撇嘴,譏諷道:“不走,是等著看活色生香?”
拓跋海棠歎了一口氣,最後什麼也沒說,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廂房。
而另一頭在他走後,躺回床上的拓跋野臉上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睜大的雙眼裏暗潮湧動,拓跋海棠是北荒大宗師拓跋原野的長子,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
當年那個已經沒什麼人知道的笑話,其實是真的。隻不過那個逃婚的小姑娘和這個大宗師早就認識,逃婚也是為了他逃婚,卻沒想到大宗師始終不肯接受。
那小姑娘一氣之下,趁著大宗師功力全失的時候,下了藥,一夜春風後就走了。他的娘親後來有了他,卻依舊被逼著嫁了人。
父不詳的他自小就被人欺負,他的娘親倒是沒有瞞著他,告知了他想知道的一切,後來他悄悄跑去了北荒,卻沒想到大宗師並不認他。若不是阿依娜妹妹,隻怕他早就死在路上了。
“嗬。”拓拔野的眼中閃過一抹戾氣,翻過身,伸手在昏睡的花娘頸側重重摁了一下。
花娘低低□□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完全清醒,身上便貼上一具火熱的身子,粗糙的雙手在她滑嫩的軀體上遊移,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
很快,廂房內的氣息變得曖昧起來。
皇宮裏
李明恪低頭看著桌上一個細長的盒子,他沒有打開盒子,卻盯著看了許久,而後長長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很複雜,飄忽不定的聲音隻有他自己聽得到:“安衍,就這一次,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