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社牛症的邱水在藝術發展史的台上也是一樣混得風生水起,時不時加幾句當下流行的梗進去,氣氛被她烘托得很是熱鬧,連老師也被逗笑了。
但是奇怪的是,最後出來的評分並不高,邱水拍了拍前麵的小組成員,將大家聚集在一起詢問,“我剛剛有哪裏講錯了嗎?”
“沒有啊。”ppt是許淨慈做的,做之前她都檢查過了,內容有沒有錯誤,她再清楚不過。
王思琪也是不解,“老師的反應也很好啊,我看她剛剛一直在點頭,說明我們展示做得應該不錯,老師的分應該不低才對。”
另一個女生出聲,“會不會是同學的分打低了?”
打分規則是老師占百分之五十,學生占百分之五十,學生打分由其他幾組打分結果的求和平均分得出。
邱水眉頭緊皺,課間的時候就去找老師要了小分表來研究。
在一堆八十多九十多的評分中,一個四十顯得格外刺眼。
邱水伸出指甲在五十分上麵畫了一道,語氣不善地開口,“八十多我都能理解,這個四十分就離譜了吧,第八組有哪些人?”
第八組打的四十分。
王思琪翻了翻群裏之前彙總的分組明細,輕聲報出幾個名字,每報一個名字邱水臉上的神情就難看一分。
“我跟她們沒過節啊?”
許淨慈拉了拉邱水,“高夕希就是上學期和我一起合作過小組作業那個。”
一說這個邱水立刻就要炸毛,“肯定是她搞的鬼,我找她去。”
許淨慈急忙按住她,“算了算了邱水,反正藝術發展史也隻是通識課,隻看通過與否,不會影響績點。”
而且就算高夕希打了低分,她一個人也不會影響很多的。
從小到大的環境迫使許淨慈學會了忍讓妥協和大事化小,但是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邱水卻不肯輕易放過。
“她之前跟你排練的時候那麼不配合,還害你累得進醫院了,這次還故意打低分,我非要跟她算清楚不行,不然她還以為自己特別厲害。”
許淨慈又勸,“我們私下解決或者找老師吧。”
邱水瞪著眼,“不行,就要當著大家的麵講清楚,讓大家都知道她打分不公正。”
第八組展示完以後,在提問環節,邱水氣昏了頭,也不管高夕希有沒有點她的名字,自己像衝天的炮仗一樣竄起來,許淨慈拉都拉不住。
“請問第八組為什麼給我們組還有打四十分,給第六組打五十分,卻給第三組打了滿分呢?請問你們的評分標準是什麼?”
這話一出在場的同學都看起熱鬧來,目光在台上台下來回穿梭。
高夕希似乎沒想到她會把這件事擺到明麵上來說,但嘴上是不肯服軟的,“這個問題與我們展示的內容無關,我拒絕回答。”
邱水不依不饒,“與你們展示無關,但是跟整個課的成績評判有關,我想大家都很好奇。”
高夕希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將戰火引到別人身上,“你要是覺得自己分低,你怎麼不問問老師的評分標準?”
邱水眼睛一瞪就要生氣,“你少給我轉移話題。”
老師終於忍不住打斷兩人,“好了,第八組下去吧,第九組準備展示。”
高夕希和邱水兩人像兩隻鬥雞一樣,下了台依舊在用眼神鬥法,許淨慈無奈地拍拍她的背,示意她順順氣。
下了課以後邱水還不服,想去找高夕希吵架,被許淨慈和王思琪一左一右拉住了。
“好了好了,邱水,別去了,去了也是生氣。”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在金融的專業課上都沒拿過這麼低的分。”
許淨慈無奈,“那你就算去吵了鬧了,結果也不會改變啊,打分畢竟也有些主觀因素在裏麵,她怎麼解釋都行,反而讓大家看笑話,沒落到好。”
邱水正在氣頭上,許淨慈的話也不知道觸動了她哪根神經,沒發泄出來的怒氣一下子噴發了。
“是,我是笑話行了吧,你清高,還不是要我來出頭。”
邱水拿著東西氣衝衝地走了,許淨慈默默收拾自己書本,無視旁人或安慰或好奇的目光。
王思琪無措地看向她,“淨慈……”
許淨慈勉強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她彷徨無措地走在主幹道上,初夏的晚上有些悶熱,她心裏也是一樣悶悶的。
當朋友當久了,總會要吵架的,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鬧過不少別扭。
邱水的性格她了解,吃不得虧,脾氣上來的時候就什麼都不管了,她不一樣。
她吃虧吃慣了,兩人相處中,雖然邱水護著許淨慈,但實際上她也沒少從邱水那裏受氣。
今晚的事其實也沒有誰對誰錯,隻不過處理方式不同。
氣頭上說的話是做不得數的,但聽了還是會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