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呸呸呸，好難聽的話，我……我二十了……我分得清好不好，你這個老男人，你不識好歹，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她在這頭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咬他，沈弈在那頭苦笑，決定換個話題，“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不困，我，我精神得很。我前麵說那麼多話，你都當我扒，白說了四吧，你氣死我了……”
小孩子鬧起來是不講理的，沈弈隻好耐著性子哄，“好……我錯了，明天周一，你有沒有課？比完賽累不累？要不要早點休息？”
許淨慈腦袋脹得慌，但仍舊不肯屈服，非要跟他掰扯清楚，“我喜歡你喜歡了整整七年，我的大半青春除了練琴就是喜歡你，沈弈，切好的土豆丟進水裏，都能沉澱出澱粉來，你覺得七年的時間還不夠我想清楚對你是什麼感覺嗎？傻子才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對方，你才是傻子！大傻子！”
她說得逐漸委屈起來，聲音也越來越低，甚至帶了點哭腔，“你要是再不喜歡我，我就要換一個人喜歡了。”
哪怕知道對麵是個喝多了發酒瘋的人，沈弈依舊認真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隨意看低你的感情。”
浪不浪費、值不值得這種事，隻有當事人說了算。
在他道完歉以後，那頭的許淨慈突然安靜了，沈弈也不說話，陪著她一起安靜下來。
過了好半晌，許淨慈突然開口問他，“沈弈，你有喜歡的人嗎？”
“以前沒有……”以後不知道。
“那……”許淨慈小心地提議，“你喜歡我好不好？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人，跟我在一起試試不就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了。”
沈弈沉吟片刻，然後輕輕應了句，“……好。”
“好耶！”她興奮得叫起來，“說話要算數哦，不算數的會變成豬鼻子。”
“算，那你現在去睡覺好不好？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知道了。”
許淨慈用力地點頭，“好。”
掛斷電話以後，沈弈看了看通話記錄，淩晨1點25分，聊天時長93分45秒。
真能聊。
他將手機放到一邊，重新躺回被窩裏，合上眼卻睡不著。
打開音樂軟件，猜你喜歡一欄彈出來的第一首歌就是《詞不達意》。
又是被大數據監聽的一天。
他戴上耳機，選擇播放，循環了一整夜。
這天許淨慈醒來時仍覺得有些不真實，打開手機連上wifi，收到沈弈的消息那一刻，她才安下心來。
“我起來了，收拾一下去醫院了。”
時間是十五分鍾前，起得真早。
許淨慈躺在床上回複，“我也醒啦。”
想了想又補了句，“還沒睜開眼就想你啦。”
“一大早就這麼甜？”
許淨慈捂著嘴偷笑，整個人跟泡在蜜罐裏一樣甜，“我先去洗漱。”
“好。”
她放下手機去洗漱，回來再看時，沈弈給她拍了張早餐的照片，小籠包和豆漿。
她背上包去等電梯，“我也要去吃早飯了，今天早八。”
“那你好好上課，我上午有手術，可能消息回複不及時。”
“嗯嗯，你專心上班，我專心上課。”
上午四節課排得滿滿當當，她幾乎沒什麼時間去想沈弈，到了中午她邊吃飯邊盯著手機屏幕看，將她跟沈弈的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
她心想，“你說上午有手術，我就忍住啦，沒給你發消息，但是把聊天記錄翻了一遍還是好想你呀。”
這麼想著便也這麼發出去了，反正再丟臉的事都做了，隔著屏幕發個消息再尷尬沈弈也看不見。
大概一點多的時候沈弈回複了，“你想就給我發消息吧，我下了手術看到就會回的，這幾天比較忙，過了這周就好了，到時候就有時間陪你了。”
還附贈了他的聽歌清單。
許淨慈點開來看了看，“一千多首？”
“慢慢聽，但是記得不要外放。”
許淨慈往下翻了翻，居然還看見了《金剛經》這三個字。
她截了個圖發過去，“怎麼還聽《金剛經》？”
“不止《金剛經》，還有《大悲咒》和《觀世音菩薩發願偈》，碰見脾氣不好的病人，就會聽一會，免得起衝突。”
許淨慈噗呲一笑，“我還以為都是古典樂呢。”
沈弈又甩過來一個歌單，這回點開來都是肖邦、莫紮特一類。
“你想要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