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後來他又問了你們有沒有排練過,我說沒有。然後……我哥知道我也有節目,就說給他弄張票,他到時候來看。我說反正也不要票,你想來就直接來吧。”
許淨慈覺得頭都大了,“然後他今天就來了?”
邱水縮了縮脖子,“應該是來了吧……”
不然也不會給她打電話了。
許淨慈捂臉,如果沈弈來了的話,那剛剛她在台上那麼糟糕的表演……
我的天哪……老天爺你是覺得我還不夠慘嗎?許淨慈在心裏哀嚎。
節目一個接一個,本來許淨慈的節目就比較靠後,很快就演完了。
觀眾漸漸散去,邱水和許淨慈兩人四處尋找沈弈的身影,卻沒找到。
“奇怪?邱水,你看見你哥了嗎?”
“沒有……”
許淨慈抱著一絲僥幸,“會不會,他沒來?”
結果下一秒沈弈就慢慢朝她們走過來了。
他不會是想罵她吧……不對不對,這不太可能。
那他到底想幹嘛……
許淨慈心裏打鼓,沈弈已經到了麵前。
沈弈微微俯身,直直地盯著許淨慈的眼睛,“現在上台,把你的曲子再表演一次。”
??
邱水和許淨慈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許淨慈怯怯的,“不,不用了吧……”
“我已經跟負責的人說過了,你還有十五分鍾。”
許淨慈不知道為什麼氣勢很低,“有那麼差勁嗎?”
沈弈的聲音帶了點調侃和好笑,“隔了大老遠都聽出你的怨氣了。”
那他都聽見了?
許淨慈不說話,邱水也不知道說什麼,她有種感覺,自己還是不說話比較安全。
沈弈拿出手機看了看,“還有十三分半。”
說完又看著許淨慈,許淨慈一抬頭,就看見他的眼神――像是鼓勵,又像是帶了點挑釁和不屑的感覺。
許淨慈咬咬牙,“去就去。”
邱水皺眉,她剛剛好像看見沈弈微微笑了一下。
奇怪,她哥這是要幹什麼?
二樓負責燈光的同學本來已經準備退場了,但見許淨慈又上了台,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配合。
場館裏的燈都被熄滅了,隻剩下一束光全部落在舞台中央的許淨慈身上。
台下,觀眾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幾個清理垃圾的工作人員和少數同學之外,就隻有沈弈和邱水兩人坐在下麵,靜靜看著她。
剛剛在台上,因為有點賭氣,覺得這門課最後的結果一定沒有想象的那麼好,不免帶了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許淨慈深吸一口氣,想起張一敏和高夕希那些大段大段的消息,想起公交上沈弈忽明忽暗的臉,最後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沈弈時的那個側影。
她曾經也像成為沈弈那樣彈琴時收放自如的人。
指尖微動,大提琴低沉的聲音像緩緩流動的水,而許淨慈就是水麵上的人,一舉一動,都引起湖麵陣陣漣漪。
《天鵝》。
低沉、舒緩、溫柔,許淨慈此刻忘記了全部,身子隨手中的琴弓緩緩浮動。
一曲畢,掌聲緩緩響起,不熱烈,但是卻有力。
許淨慈抬頭,看向台下兩個人,直直撞進沈弈的眼睛裏。
他眼睛裏有星河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