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那都是她的,那位相爺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了?”張媽媽無暇與沉璧說息則之事,暗自緊張著沉璧那些賣身的錢,唯恐相府要回去。
雖說這個是不能退的,可高彥是掌權的丞相,若是非要回去,他們教坊也是沒有辦法的。
張媽媽是個唯利是圖的,她若是不說清楚,張媽媽恐會一直問下去,沉璧連忙安撫道:“媽媽放心便是了,高相怎會如此?”
“那便好,那你今後如何打算?”張媽媽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打算依舊在教坊,不知張媽媽能不能容了。”
雖說沉璧這皮相難得,但叫她在教坊白吃白住著,張媽媽也覺得不劃算,忙勸道:“他都為你贖了身,你何不離開教坊?”
“隻是留戀教坊罷了”
“媽媽可還記得我先前說過的話?”知道張媽媽的性情,沉璧笑著握住了張媽媽的手,溫聲道。
“你說過什麼話?”到底是親手教出來的姑娘,溫聲軟語的最是能撩撥人心,加上沉璧正直花季,張媽媽自然是怎麼看怎麼歡喜,隻是想不通那位相爺為何把人交代了回來,張媽媽心中也多了幾分憐憫,耐心問道。
“我從前便應了媽媽要學劍舞,後來跟著相爺學了許多,現在已然可以舞劍,在堂中幫媽媽攬客,在教坊也不算白住不是?”
教坊雖然姑娘多,可到底也不多一個堂中攬客的,但是湊姬槐那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眼下教坊名聲受損,也正是用人的時候
眼下息則也沒了,張媽媽思量著,目光也落在沉璧那張清冷卻又多了幾分風韻的臉上:“你說的倒也有道理,隻是這錢”
瞧著張媽媽說的意思,沉璧心中也清楚,抿唇朝張媽媽笑了笑:“媽媽能容沉璧住在教坊,沉璧已是趕緊不禁,至於錢財,沉璧不敢奢求。”
白白招攬客人還不爭分紅,有這樣的好事張媽媽當然不肯錯過,立刻挽住了沉璧的手,一副大度模樣:“既然這般,媽媽我還有什麼不答應的?”
“媽媽”
沉璧料到自己能說服張媽媽,眼瞧著人答應,也無需多留,正邁出了張媽媽的暖房,便見如月匆忙額進來。
如月手中端著碗筷早飯,似乎是剛從廚房那邊過來,看到出現在暖房的沉璧,也是一驚。
“你怎麼回來了?”
“恩”
如月對她素來算不上喜歡,這幅表情倒也在情理之中,沉璧並未在意,笑著朝如月招呼了下,便要離開。
“堂中有位貴客,你去招呼一下吧。”眼瞧著沉璧要走,如月忽然上前攔下了她,一雙杏眼裏略微帶著些躲閃。
原本就是答應了張媽媽幫忙招攬客人的,她現在不賣身,因此沉璧便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如月隻說是為貴客,沉璧並沒太在意,到了一樓的大廳中,方才見到一人獨酌的公孫約。
公孫約沒有穿官袍,身著一身月牙白的圓領袍,與高彥那一身仙骨不同,公孫約便略顯得有些文秀,不過並不懦弱。
眼前這個男人亦敵亦友,沉璧心底其實並沒什麼好印象,不過既然已經雙雙見到了,在逃便顯得不好,隻能硬著頭皮下來:“公孫公子怎麼到了我們這種地方?”
說著,沉璧已然行至公孫約身邊,一雙柳葉眼微微眯起,其中暗含了幾分試探與打量。
“咱們大周的高相都愛逛這兒,我怎麼還來不得了?”沉璧回教坊的消息,公孫約一早便知曉,彼時看著她不得不坐到自己身邊,公孫約麵上也閃過一份得逞了的笑容。
“妾本沒這個意思,公子誤會了”公孫約三言兩語就把話茬帶到了高彥身上,其目的昭然若揭,不過沉璧並不打算與公孫約斡旋,隻裝作不懂的模樣:“我們教坊裏的姑娘,大人可是有相好的,妾幫您召來?”
“我若是要召你呢?”見著沉璧不願意提起高彥,公孫約抿了抿唇,袖中的折扇抵上了沉璧的下巴,迫使她與他相望。
沉璧年華正好,雖到頭來隻有高彥這一個男人,但對於男人的目的性,沉璧最是了解不過。
彼時看著麵前那秀氣文雅的公子眼底也浮現起一抹貪色,她輕笑了一聲,指尖輕輕扣住公孫約的扇柄:“妾如今是自由身,怕是由不得公子召。”
公孫約是聰明人,高彥對沉璧如何,他也能看的明了,隻是不想沉璧分明喜歡著高彥,卻不圖常伴高彥身側,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自由身,這便是你向高相討的東西嗎?”
“是。”沉璧略一眼公孫約,到沒有否認這些。
“你對著別人說這些尚可,可我卻不信。”見沉璧目光裏澄明,不像一點撒謊的模樣,公孫約卻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