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和白夕夏聊了許久,白芷慧都沒有聊出個所以然來,在耗費太多精力之後,白芷慧明顯有些精神不濟,白夕夏扶著她躺好,算是寬慰的說道,“這種事情,索性等著它船到橋頭自然直好了。”

聽白夕夏那麼說,白芷慧也不作聲,微微點頭當是明白了,隻是,其實她自己心裏都清楚,白夕夏說這話也不過是說說而已,要是事情真能像她說的那樣,崔勝鉉和她就不該是這樣舊情難忘般的站在兩邊看著對方,而是各自婚嫁,過自己的生活了吧。

所以,說到底,大家其實都是一根筋,傻兮兮的守著自己心裏那塊小天地,不敢麵對現實而已。

翻了個身,失血過多的眩暈感仍舊盤桓在白芷慧的腦袋裏無法散去,或許是因為剛才和白夕夏談話時實在是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哪怕是閉上眼,白芷慧還是感到那股鮮明的頭重腳輕感,手腳冰冷的讓她怎麼都睡不著,她隻好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白夕夏臨走之前為了能讓她好好休息,厚重的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房間裏透不進一絲亮光,除開房間裏彌漫著的那股消毒水味兒,這昏暗的場景就和幾年前的倫敦一模一樣。

房間裏隻有透過天鵝絨窗簾之間,偷偷鑽進來的幾縷陽光,宿醉未醒的她捂著脹痛的腦袋,如夢似醒的看著四周,直到看見床上另一人的背影時,她才猛地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在房間裏找出自己的衣服套上,動作之間,還時不時的回頭看著蜷縮在被窩裏的那個人,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驚醒了對方。

可是現在想來,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心虛點什麼,如果她能像平時那樣,大大咧咧的掀了那床被子,把對方該看的不該看的,索性統統都再看一遍,恐怕現在她和權誌龍之間這些磕磕絆絆就會不複存在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又會怎麼做呢?

是在發現有了糖豆之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挺著肚子殺進YG,扭著權誌龍的耳朵要挾他和自己結婚,還是幹脆更厚顏無恥的,在那天早上等到權誌龍睜眼看到自己自己之後,假裝酒後亂性,讓他負責?

但是,酒後亂性這一點,倒是可以百分之百確認的。

想到這些,白芷慧忍不住暗自嘲笑自己,都快是三十歲的人,腦子裏竟然還殘存著豆蔻少女的小心思,大概是休假時閑來無事,看了太多歌迷寫的小說吧。

可那些小說裏,權誌龍真是情路坎坷虐身虐心,一會兒是上古時的仙女談情說愛,一會兒又要和同為藝人的女友麵對普羅大眾的非議,看到每一篇文結局的時候,白芷慧都想替權誌龍鼓鼓掌,能有這熬過九九八十一難的毅力,除了唐僧之外,就數那些小說裏的權誌龍了。

幾天之後,白芷慧身體大有好轉,醫生終於鬆口說是讓她沒事兒的時候,能四處轉悠轉悠,起初一聽見醫生那麼說,白芷慧立馬就去了權誌龍那兒,可是準備敲門的時候,心裏有別扭起來,那時候是權誌龍把話說的那麼重,自己這時候上趕著過來又算是什麼名堂。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自己跑來看他,無非是為了感謝他那時候救了自己一把,就像白夕夏說的那樣,他這樣做也是出於同事的立場而已,那麼現在她那麼做,也隻不過是因為大家是同事而已。

這麼左思右想,想敲不敲的時候,權媽媽拎著保溫瓶出現在了走廊裏,白芷慧看到她先是一驚,而後才鄭重的向對方打了個招呼,在知道糖豆是權誌龍的兒子之後,出於本能的,白芷慧對權媽媽有了一種敬畏。

權媽媽看著白芷慧沒說她什麼,關心了幾句她的傷勢之後,倒開始說起權誌龍的不是了,一會兒說他毛躁,一會兒說他莽撞,反而讓白芷慧迷糊了,覺得好像那布景板倒下來,是因為權誌龍淘氣弄倒了似得。

胡亂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權媽媽說道,“我看你傷的也挺嚴重的,還是應該好好的在房間裏休息著,萬一吹了冷風感冒之類的,就不太好了。”

話語之間的意思白芷慧聽的明明白白,她識趣的笑了笑,“伯母說的有道理,那我就不打擾誌龍君休息了。不過能麻煩您替我和他說句謝謝嗎,這事兒有一部分責任也在我這兒,沒想到最後讓誌龍君受了那種的傷。”

權媽媽點了點,白芷慧見狀於是攏了攏外套,朝她淺淺的鞠了個躬後轉身離開了病房門口。

權媽媽看著白芷慧的背影,搖了搖頭之後推門進了病房,也怪不得她不近人情,隻是她不得不那麼做,這兩個人之見總讓她覺得不清不楚,所以在她沒有弄清楚這件事情之前,白芷慧和權誌龍最好不要有過多的接觸。

“剛剛好像聽見你在和別人說話,說什麼呢?”權誌龍放下書,想要轉身卻苦於骨折的那條腿被牢牢的固定在支架上不能動彈。

權母心下一驚,表麵鎮定自若的說道,“我不是過段時間要去照顧你姐姐嗎,所以就替你找了個護工,剛剛正好在走廊上看到他,就稍微交代了點兒事情,怎麼,吵到你了?”

權誌龍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本來就醒著呢,我這裏有護士照顧著,就算再不濟,我不是還能找南國哥來幫忙嘛,你也別老是往我這裏跑了,萬一累倒了誰去照顧爸爸啊,他可是連雙襪子都洗不來的主哦。”

“別想著糊弄我,你什麼時候能別讓我那麼操心,那我才是真的要謝天謝地了,”權母作勢在權誌龍被子上一拍。

權誌龍對著權母做了個鬼臉,“這位太太,你兒子可是公眾人物,就算人家女孩子肯跟著我過日子,但是我也得考慮清楚之後再做打算啊,歌迷可都不是好糊弄的。”

“嫌我嘮叨了是吧,”權母聽不得他這樣說話,看似油嘴滑舌,但是個中的滋味也隻有她和權誌龍能明白,盛了碗湯給權誌龍後,權母接著說道,“也不知道白小姐的傷勢怎麼樣了,我聽你經紀人說,她送進來的時候,整條右臂都鮮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