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伸出手,輕輕擦拭紀青墨的眼淚。
“與你處在同一個時間的我,也會在世界某個角落,陪著你長大,等到某一天和你再遇。”
墨念輕聲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無言的陪伴。
車內靜悄悄,隻剩紀青墨的抽泣聲,和墨念淺淺的呼吸聲。
……
兩年後。
紀青墨在想通一切後,沒有再執著與紀時笙爭搶,而是選擇安靜沉睡,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出現次數越來越少,第二年後,一整年也沒再出現。
紀時笙也不再逃避他要背負的責任,痛苦時也不會躲起來,而是直麵一切。
李醫生也給墨念打過電話,提到紀時笙的情況已經逐漸穩定,不出預料的話,以後副人格是不會再出現了。
墨念對此並沒有任何意外,因為這兩年裏,她都留在了紀時笙最近的地方——
她回到了世紀集團的秘書室,陪在紀時笙身邊。
紀時笙這兩年的掙紮與努力,她都看在眼裏,所以她清楚,這一次,紀時笙不會再有事了。
“所以,這就是你辭職的理由?”
總裁室。
紀時笙拿著墨念遞來的辭職信,緊繃著臉,“因為我好了,所以就要離開我?”
“對。”墨念麵對渾身散發壓迫力的紀時笙,表現得很是泰然自若。
“我不會簽字的。”
紀時笙想也沒想就撕掉了辭職信,扔到腳邊的垃圾桶,他緊緊盯著墨念:“你說要一直陪我,不會再離開我的!”
“這字你不想簽也得簽。”
墨念變魔術似的又拿出第二份辭職信,她對紀時笙笑眯眯說道:“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會陪著你,至少在你痊愈之前會陪著你。”
“你怎麼能——”
紀時笙看到墨念又拿出來的辭職信,知道她是鐵了心要辭職,不由得“唰”地站起身。
比起生氣憤怒,他這模樣更像是不知所措與驚慌,很難想象向來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世紀集團執行總裁,也會有這樣失去分寸的一麵。
“紀青墨隻是一年沒出現,還算不上痊愈!誰知道他再過兩年、三年,會不會又出現?”紀時笙知道他這樣說很無賴,可一想到墨念就要辭職離開,他就慌了神。
哪怕是當無賴,他也想把墨念留下!
“總裁是在跟我耍賴嗎?”
墨念一眼看透了他:“李醫生可都說了你之後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紀時笙一滯。
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聲音有些發堵:“可以別走嗎?留在我身邊……是一件讓你這麼無法忍受的事嗎?”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觸到桌後一個抽屜上。
這兩年,為了完成墨念的期待,他一直有在努力。
正如墨念想變成一個正常人,完全健康後來找他,治愈他。
他為了變回正常人,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一直想,等他變得正常,不再是患者後,就向墨念……
“這麼希望我留下嗎?”
墨念的聲音忽然從紀時笙耳邊響起。
“是!”
少有的,紀時笙沒有傲嬌或者端著架子,直白地說道:“不僅僅是留在公司,你哪怕不留在公司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這才是他的真心話。
不讓墨念辭職隻是個幌子,他真正想要的,是墨念留在他身邊!
“那就主動一點。”
墨念語出驚人,她臉上帶著泰然自若的笑:“這次換你,來追我。”
紀時笙愣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已經主動很久了。”
墨念輕聲道:“可是紀時笙,男女關係可不是隻靠一方的主動去維持的,我討厭單方麵的追求,如果你想我留在你身邊,或者對我有很多的想法……”
“主動給我看。”
墨念認真看著紀時笙:“我要親眼看到,親身體會,才能確定這份感情不是單方麵,而是雙向的,那樣的話,我就會留下來。”
紀時笙呆呆看著墨念,愣神了許久。
最終,他發出一聲無奈的笑,臉上卻又帶著難以掩飾的歡喜。
“真是……敗給你了。”
紀時笙低聲笑了,他拉開了手邊的抽屜,空無一物的抽屜中,在中間放著一個被精致包裝的小方盒子。
紀時笙看了眼那個盒子,又抬頭看向墨念,深邃的瞳孔如星河般帶著光,他笑了:“墨念,你真是我的天敵。”
真是……
一輩子都能吃定我的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