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20章 第二十章.蟬鳴聲(1 / 2)

胡子毅一把推開我,戰績不好看,麵子過不去了吧。他不耐煩地抬起腳作勢要踹我,凶狠道:“打完招呼就趕緊回房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指指點點。”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小跑上樓。

手機震了一下,收到季揚拍照發來的手寫複習計劃表,右下角有個括號,裏頭寫著幾個小字:私人定製。

我不由得揚起嘴角。

季揚的字很好看,端正的小楷。

我打算星期一把這張複習表打印出來。

夜裏做了噩夢,驚醒之後腦子裏隻有血腥的畫麵,零星破碎的情節,無法拚接。

喉嚨幹澀隻想冒火,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幹躺許久仍毫無困意,索性翻身下床。

我想要下樓喝杯水。

從黑暗裏走出來,客廳的燈卻還亮著。一時無法適應強光,忙抬手遮住雙眼,緩了一會兒才睜開。

電視被打開了,正小聲播放著深夜財經節目,電視機前卻空無一人。

沒看見電視內容前,我以為是王茹在熬夜追劇,現下看沒有可能是她,她對這些一竅不通。

到廚房裏倒了杯水,正打算上樓,沙發上兀的多了個人,我嚇了一跳,手一抖,水杯裏的水撒出來了些。

那人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胡因譽。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見是我,看起來放鬆了許多,直起的背弓起來,溫和問道:“怎麼還不睡,是睡不著麼?”

他同別人說話時仿佛嘴裏含著冰塊,待我卻難掩熱情。特殊的眼神和語調都讓我反感,好像在刻意彌補什麼,壓製什麼,防止我察覺——矛盾,且愚蠢。

我頓了頓才答道:“做了個噩夢。”

“住的不習慣嗎?”

“不是,我已經搬來近兩個月了,姨父。”我刻意將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

他又流露出悵然若失的情緒。

我最煩他這副神情。

“您早些睡,我上樓了。”

胡因譽聞言,目中閃過幾分隱忍的喜色,隻怕是因為我一句敷衍又不走心的“早點睡”。

躺回到床上,我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忍不住點開和爸爸的微信聊天界麵。

他經常給我發一大長串話,我久不久會回複個“嗯”,或者”哦”,其餘就是轉賬記錄了。

看著手機屏幕,目光逐漸渙散,思緒也隨著飄離了。

周一上早讀時,我提不起一點兒精神,上下眼皮直打架,忽而想起課前季揚特地跑來找我,警送我一句“少壯不努力,手機回不來”。

盡管一點兒都不押韻,我還是憑著這句話苦撐了兩個多星期。

每天都認真聽講,晚上回家也不玩遊戲了,盡是在複習政史地,盡是在琢磨數學題。

有次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道題,讓我們在草稿紙上解解。全班隻有寥寥幾人正確算出,而我是其中一個。

好像能夠體會到學習的快樂了,仿佛一隻腳踏進金碧輝煌的學霸殿堂。

可是,當我信心滿滿地去做了一套中低等難度的卷子後,瞬間又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或許隻因為那節數學課我有好好聽講,所以會。但遇到知識的綜合應用,便又束手無策了。

月考前一天晚上早早上床睡覺,睡前收到季揚的信息,他跟我說不要緊張,盡量把自己會的都做了,有步驟分可拿。

考試時間比上課過得快得多,加之一中的考試安排緊湊,全程不過一天多的時間。

這幾場考試雖不說胸有成竹,但起碼沒有第一次考試時的茫然,也沒有滿腦子都是“要是有個骰子就好了”的想法。

“飛一般速度”的一中,差不多早上第四節課月考結束,第五節課就得正常上課。

按照老許的意思,為防止一四組的同學長期側坐,導致“斜視”,需要定期換座位。

所以一回到教室,我們便進行了“一三二四”的小組位置交換。

我和文橘被換到了二組的最後幾桌。

月考的最後一個科目是曆史,第五節課無縫銜接,正好是曆史課。

曆史老師講安史之亂,或許見班上的氛圍太沉悶,便給我們講了個同時期的愛情故事——紅葉傳情。

主角顧況,《華陽集》的作者。

相傳,天寶年的秋天,年輕的詩人,顧況來到上陽宮遊玩。他坐在河邊,驚奇發現隨流水而來的楓葉暗藏玄機。

楓葉上寫有傾訴苦悶情緒的小詩,文采斐然。

由於水是活水,又從禦河流出,顧況猜測定是得不到聖寵的小宮女之作。

他心覺有趣,於是繞到上陽宮外,河的上遊,於紅葉上寫下回詩。由此,兩人互相獲得聯係。如此往複,暗生情愫,卻一直未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