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啟和大宋是通過我互相認識的,我們三個在同一所學校念初中,所以總形影不離。
而我,本是他們聯係的紐帶,如今卻被拋在一邊。
為什麼?憑什麼?
反正我就是不爽。
不是喜歡大宋,我知道他也不喜歡我。
我的不爽源於他們的欺瞞,以及把我放在一個可有可無的位置。這口氣梗在胸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我們回到教室時,老許正在念課文,打了聲報告。
回到座位上,我拿筆戳了戳許清的後背,小聲問她住校申請表交給老師了沒,她瞟了一眼老許,偷偷摸摸從桌底下遞來住校申請表。
我帶著怨念寫上自己的名字——沒和王茹商量過。
中午放學不知道要去哪兒,隻跟王茹說了聲不回去了。
等教室裏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從椅子上起來,準備到學校附近吃點兒東西。
剛出教室門,迎麵碰見季揚,他背著書包,看樣子是要回家了。
我把手插在兜裏,沒話找話:“你怎麼才回家?都放學半天了。”
季揚說道:“剛給老師交完作業。”
“噢,學習委員啊。”我望向隻有寥寥幾人的操場,“那個,真巧啊,在這裏碰見你。我要去買點兒吃的,順路嗎?”
“巧什麼巧啊。”季揚笑了笑,眉眼彎彎,“我是交完作業,在走廊外邊看見你沒回家,特地過來找你的。”
“這樣啊。”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在哪層樓,我怎麼沒看見你?”
他又笑:“我在理科樓,胡子毅在你樓上。”
我點頭:“知道了,還有黃嶼吧。”
“黃嶼和我同班,偶爾下課會跑過來玩兒,你今天碰見他們了?”
“嗯。”
何止碰見。
他走近:“對了,怎麼這麼晚不回家?”
我聳聳肩:“懶得回。”
“好吧,要去我家吃飯麼?”
我搖頭,拒絕。
這會兒看見季揚也有些煩,總覺得他們幾個是一夥的,看見他就想起另外兩個。
我說道:“我到附近吃點兒就可以了。”
“那我們一起,待會兒跟我媽說一聲。”
我有些不耐煩:“我其實不是很餓。”
“那我陪你,你要去哪兒?”
“季揚!”我皺著眉頭打斷他。
“我才不信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去的事情,黃嶼胡子毅他們做了什麼你知道的吧。你又要為他們開脫是嗎?拜托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你走吧,別消磨我對你的好感。”
我沒忍住,總是這樣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
我咽了口口水,抬手捏眉心,忍不住歎氣,頭暈的很。
我道:“對不起啊,今天早上發生了好多事情,我不是故意吼你。”
“我,”季揚欲言又止,“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今天早上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的,是我活該。”
每一次都是這套說辭。
我強忍著的怒氣止不住又往上翻湧。
“你誤會了,他們不是針對你。你沒發現那時候,黃嶼的半邊身子都被打濕了麼?他們真是在玩,我今天早上也準備過去的,但聽說是互相潑水,覺得太幼稚,就留在教室裏了。”
說起來,我確實沒注意黃嶼濕沒濕,但他確實隻用一邊袖子給我擦臉。所以,他口中的“鬧著玩兒”,指的是他們兩個鬧著玩兒,而不是潑我玩兒。
也是,黃嶼一直對我挺好的。
“不好意思啊,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我看著季揚,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搞得我一下子沒了脾氣。
他人可真好,跟另外那兩坨的老父親似的。
見我沒有反應,他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頭拿出一盒藥,遞給我,道:“聽子毅說你感冒了,喏,我早上從家裏拿的特效藥。”
我歎了口氣,接過藥盒。
愧疚也好,補償也罷,但這樣的季揚,真的沒法拒絕:“謝謝你了。”
“去老枇杷樹那裏吃飯?”季揚提議道。
我點了點頭。
圓圈小店裏的人不多,估計都吃過了,因為店裏隻有蓋飯,而且菜剩的不多。
季揚給我盛了一碗湯,囑咐飯前先喝湯,養胃。我尋思自己從未向他透露過身體問題,而後想明白,他是習慣性對別人好。
吃過午飯季揚回家去了,我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回到教室。
我所在的是個很普通的班級,午休時間根本不可能有人待在教室裏學習。
我一個人無所事事,老師留了作業,但懶得寫,於是直接趴桌子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