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和捧著托盤走入房間,他將托盤放在桌上。托盤裏擺著一碗清粥、一杯水和兩粒藥丸,還有一個匙羹。
司空洛看著托盤,輕輕握了下厄爾斯的手。
司空和仿佛沒有看到厄爾斯,隻對司空洛道:“殿下,先喝粥,再吃藥。你昏迷了三天,得先吃點東西。”
司空洛:“嗯。”
怎麼感覺身邊的人對厄爾斯的意見好像很大?怎麼說厄爾斯也是神明,應尊敬才是。
司空洛拿過司空和遞來的粥,攪了兩下後,抬頭問司空和:“和叔,還有嗎?”
司空和麵色擔憂,語氣有些緊張:“不夠嗎?”
以前的殿下吃的很少,怎麼勸說還是那樣。這一大盆肉粥對殿下來說已經超多了,按照以前的食量估計還能剩下大半碗。
司空洛含糊地嗯了聲:“三天沒吃東西了,好餓。”
司空和愣了下,而後慈祥地笑了,眼角的褶子都疊在了一起:“我再去熬一鍋,殿下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和我說,將士們送了好多東西過來,都是給殿下補身子的,還有特產呢。”
將士們?
司空洛呆愣片刻,待他反應過來時司空和已經關上門下樓了,隨後樓下傳來了噔噔噔的切菜聲音,又快又狠。
聽著這切菜聲,司空洛忍不住噗呲一聲。
逃到地球後,管家還是和以前一樣負責管家,而他出去打工掙錢。
小有資產後開了一家花店,撇去租金和房貸不說,日子過得真的很舒服。
本以為會這樣過一輩子,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厄爾斯找到了。
或許這就是被契約聯結的命運吧,不管主人逃到哪裏,最後都會被宇宙獸找到。
就像他和厄爾斯一樣,即使契約早已終止。
厄爾斯湊上來蹭著司空洛脖子上的腺體部位,從鼻腔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呼嚕聲,聽上去似乎很安心,呼吸都是平穩而規律的。
司空洛扭過頭,看到厄爾斯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落下一片影,落影的眼底一片烏青。
司空和說他昏睡了三天,想來厄爾斯也在床邊照顧了他三天,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
“厄爾斯?”司空洛輕輕喚了聲。
“嗯……”厄爾斯打著呼嚕應了,銀白色的睫毛撲閃兩下,張開時琥珀色的眸光跳動,似一隻舒服打瞌睡卻被主人吵醒的貓。
司空洛輕輕吻了下厄爾斯的眼睛後,張開嘴巴示意厄爾斯:“啊。”
厄爾斯跟著張開嘴巴:“啊?”
一勺溫熱的鹹粥塞進厄爾斯的嘴裏,厄爾斯下意識咬住匙羹,喉結咕嚕一聲滾動了下,粘稠的流食順著食道滑了下去。
司空洛在很認真地吹涼勺子上的粥,而後又遞到厄爾斯的嘴邊,跟哄小孩吃飯似的張開嘴。他的臉上還帶著溫柔而明亮的笑,似此時窗外和煦的日光,暖暖的讓人歡喜和心安。
厄爾斯低垂下眼簾,他抓住司空洛拿匙羹的手,道:“這是裏昂管家給你熬的,我不能吃。”
司空洛麵帶微笑,問:“好吃嗎?”
厄爾斯老實巴交點頭:“好吃。”
他以前嚐過裏昂管家的手藝,一頓吃好多,因為他沒吃過那麼好吃的熟食。
還是雷亞大皇子的司空洛看出厄爾斯喜歡吃裏昂管家做的菜,便經常吩咐裏昂管家做菜,一做就做一大長桌,讓厄爾斯吃個夠。
雷亞大皇子和裏昂管家離開後,厄爾斯便恢複猛獸本能。他基本不怎麼在宮裏文明用膳,而是去幻森世界暴力獵食,一頓一隻究極體暴龍皇。
救助地球有一個小小的原因就是:有吃的。
變異宇宙獸可是邪神最愛的食物,等級越高越美味。
司空洛吃了小半碗,剩下的全部都給厄爾斯。厄爾斯看了看手裏的肉粥,又看看正在吃藥的司空洛:“再吃點?”
司空洛搖搖頭,將杯裏的水飲盡。晶瑩的水珠沿著殷紅的嘴角滑落,小巧的舌尖從唇縫中探出來,舔去唇角的水。
厄爾斯看著那唇舌咽了口唾沫,低頭親吻司空洛的嘴角,與那小巧的舌相碰:“怎麼吃那麼少?”
司空洛的視線撇到一邊,雪白的臉上泛著玫瑰的紅,一直紅到脖子根:“懷、懷阿月開始,就不怎麼想吃飯了。”
“阿月是早產兒。”司空洛曾對沃爾說,“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吃飯。”
涼風輕輕吹起他紅色的長發,在陽光之下像一把熱烈的火焰。沃爾坐在木紅色的別墅屋簷上,眺望著天邊逐漸散開的極光。
時間開始倒流,吹起的落葉像那一塊塊記憶的碎片,漸漸地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