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有敲門聲傳來,帷幔遮掩間,木床上的被褥起伏幾下,而後又趨於平靜。

昨日安清言生辰,她與大師兄偷偷下山喝酒,一直到很晚才回來,此刻實在是不想起身。

好像感知到門內的局麵,敲門者站在門口頓了幾秒,施法隔絕了室外的聲音,轉身離開了。

床上人如願睡到了大中午。

陽光透過窗孔的縫隙投射進室內,床沿邊,被褥搖搖欲墜,床上人身著白色裏衣,墨發鋪滿半張床,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斑駁的影子,有發絲搭在鼻梁上,在她一呼一吸之間,帶來絲絲縷縷的癢意。

好像這個姿勢睡久了,她翻了個身,準備換個姿勢,卻不想頭突然從軟乎乎的枕頭上滑了下去,撞到一個又硬又涼的東西。

睫毛顫動幾下,狐狸眼半眯半睜,“什麼東西?”聲音有初醒的嘶啞,安清言抬眸一看,一本半舊薄書被她壓在頭下麵。

緩緩半坐起來,任由發絲披灑在肩頭,安清言抬手拿起了那本舊書。

奇怪,這也不是她的東西啊?安清言凝神一看,“師兄獨寵我”四個大字印在書的封麵上。

啊!是話本子。安清言有時會看話本,但她的話本,她都知道大概,卻是沒有這一本的。

翻開書的封麵,安清言大致翻閱了一下這本突然出現的書,不由得一驚。

大致內容講的就是,女主拜入天下第一宗門,對作為師兄的男主一見鍾情,此時男主卻有一個白月光。

這白月光綠茶至極,看出來女主對男主有想法,她雖不喜那男主,卻不想失了這樣一個追求者,故而多次針對女主。

到後來,男主也漸漸察覺自己心中明月的真正模樣,加之在與女主的日益交流中,漸生情愫,便和女主在了一起。

此刻那女配卻發現自己對男主早有愛意,挽回未果,而後黑化,死在男主劍下。

單看劇情,這話本確是沒什麼新意,安清言老早就不看這種話本了。但,這話本裏的宗門是她的宗門,男主是二師兄的名字,綠茶女配是她的名字!

神奇,實在神奇!到底是誰沒事情做了,竟然編出這樣一個故事,還惡作劇般的放在我的枕邊?

白月光?呸,就二師兄葉聞霽那個冷冰冰的樣子,我能成為他的白月光?當個米飯粒恐怕他都會嫌弄髒了他的衣衫。有沒有點常識啊這個人!

安清言真是無語了,她把那話本平放在手上,引了火種於掌心,準備將它燒了。卻不想火一觸碰到這書麵,就像是被什麼隔絕開了,愣是不能侵蝕這書本一絲一毫。

這可把安清言氣個夠嗆,這人還挺有心思的,這是弄了什麼結界?連她的幽冥火都傷不到這書本書。

安清言翻開這話本,準備找找能夠確認話本主人的線索,卻發現這書本裏的大多數地方都沒了字。

?什麼意思?沒燒到書頁,倒是燒到內部的字跡了?隨意翻弄了幾下,隻在第一頁上看到還有字跡殘留。

是關於女主拜重山宗的雲客長老為師的劇情。

笑死,就算真有這麼個人,也絕對沒法拜入師父門下。他都兩年沒出關了,今天就是重山宗二十年一度的收徒大會,再要拜入的話,就要等到二十年後了。到時候誰還整天待在宗門啊。

安清言默默嘲笑著這話本的荒誕。抬手理了理額邊碎發。

突然,她正在理著碎發的手一僵。

等等?收徒大會?安清言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對了!今天是收徒大會!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安清言立馬抬步下去,將話本甩進儲物空間。

穿上鞋子,安清言捏了個決,外衣也穿得齊整了。

她咬著發帶,一邊束著高馬尾,一邊匆匆向門外奔去。

一路上都沒什麼人,有的弟子是去看熱鬧了,還有的弟子是覺得今天好不容易休假一日,還不如睡個懶覺,或者下山玩耍。

卻忽得在一處,這情景有了變化,越是往前走越是人多,甚至是到了人滿為患的境界。

大家踮起腳尖,隔得太遠也不知能看到些什麼,也有人用仙法遠視,確實可以看到一二了。

安清言努力尋找縫隙。

完蛋了完蛋了,今天本來是她和二師兄帶最後一個登天梯關卡的,結果自己睡過頭了。雖然是最後一個關卡,可能會晚一點,但她真的感覺要遲到了。

感覺後麵有人在往前擠,正踮起腳尖,往遠處看的男子有些憤憤地轉過頭,“擠什麼…小師姐?”

聽到旁邊人的話,在男子身旁的人也轉過頭看向安清言,“小師姐?你怎麼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