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壯的身軀,粗獷的聲線,柔媚的語調……
驚悚,太驚悚了。
陶楊揚止不住地倒退幾步。
“吱呀——”
木門逐漸關上。
來不及多想,陶楊揚猛地拽著英招撞開了即將闔上的大門,在愈發明亮的白晝之中狂奔。
回頭望去,那經受饕餮重擊的門扉毫發無損,安然屹立著。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陶楊揚被迫驚魂未定地停住了腳步,因為,一座突然出現的“亶爰客棧”攔在了路中間。
陶楊揚登時汗毛倒豎,這座詭異的客棧如蛆附骨、陰魂不散。
不等二人有所反應,這家客棧的大門自動打開——大紅色廳堂、貓臉老板、彩色絲縷……
類款款走出,妖嬈多姿。
是它最初的模樣。
笑而不語。
“客官,來這邊。”
“客官,來這邊。”
……
四麵八方都是“亶爰客棧”,不知何時全部聚集在了二人身邊。或魁梧、或瘦削、或豐滿、或嬌柔……形形色-色的類,源源不斷地從一個個“亶爰客棧”中走出,詭異到了極點!
隨著客棧大門打開,濃鬱的條草花香蜂擁而出,挑染著明亮的白晝,漸漸的,二人所處的一方天地幾乎化為了赤紅色,空氣被擠壓殆盡,叫人無法呼吸。
體內留存的英招血液苦苦支撐,短短幾秒,陶楊揚就在如此馥鬱的花香中瞬間昏昏沉沉起來,視線逐漸模糊,握住英招細腕的手不自覺鬆開,身形搖晃,四肢僵硬地向著正前方的類邁出步子。
忽然,一隻瑩潔的手自後方發狠拽住了她,不停往外溢出鮮血的指尖撫上了她的唇。
太過急切,他直接咬破了指尖。
霎時,理智回籠,煞氣衝天的黑焰自體內噴湧,瘋狂地焚燒著赤紅煙霧,香氣濃烈到可以使人當場昏厥。
“嗬嗬,客官身邊的人還真是不簡單呢。”正前方的類幽幽說道,纖細的手隨意扇著,驅散鼻前嗆人的濃香。
無數的“亶爰客棧”,無數的類,頓時與紅霧一齊消散在白晝之中。
“你到底想幹什麼!”劫後餘生的陶楊揚心中充滿了怒火,蒼白狠厲的麵上掛著鮮血,分外駭人,又平添豔色。
“我到底想幹什麼?嗬嗬,饕、餮、大、人怎麼連我也不記得了?”類的貓臉登時放大數倍,死死瞪視著陶楊揚,先前的嫵媚神色一掃而空,隻餘凶煞、猙獰,“還是說——我等小嘍囉根本不值得您的任何注目?!”
“你……”
陶楊揚一臉懵,她隻是個臭穿書的,哪知道這些愛恨情仇。
“哈哈哈哈!”類的笑聲逐漸上揚,貓臉上的表情狡黠又靈動,“大人,我逗您玩的。”
“……”
“看來,您是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啊。”類不知不覺中換回了豔麗的人麵,連連搖頭,分外欠揍的表情,“該不會……您又把自己吃的隻剩一個頭了吧——噗,哈哈哈哈。”
類的音調逐級上升,格外氣人。
陶楊揚被戳中痛處,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麵無表情地盯著它。
忽然,她感到左手處傳來了一陣憋笑似的顫動,低頭一看,才發現英招不知何時扣住了她的手腕。
迅速轉頭看去,英招麵色如故,無辜眨巴眼睛,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嗎?”
隻是手還是一動不動地扣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