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夏蕾攥著擦完嘴的紙巾回到護士站,慕則岩右手食指貼於唇中央,夏蕾會意下意識放輕動作。
“她睡多久了?”夏蕾貼近小聲地問。
慕則岩看了眼熟睡的林多烯,再看看手機:“大概半個小時了。”
“好的。”夏蕾收回身子,開始為一會的交班做準備。
過了會兒,男人漆黑的眼眸抬起,他看了眼過來了打卡器前身穿白色條紋裙的女人,扭頭詢問夏蕾:“不早了,她可以不參與交班嗎?”
夏蕾遲疑了下,但想起大家都是從實習期過了的都不容易,便鬆了口:“那你把她抱回休息室睡覺吧,大晚上她一個人回家也不安全。”但她沒多想,隻當是他對後輩的照顧。
慕則岩點頭,起身將熟睡中的女孩一把抱起,有些用力胸口的簽字筆碰到她的額頭留下個小紅印但很快消失。
“哎,等一下。”夏蕾想起胡微微在裏麵換衣服:“胡老師在裏麵等一會的吧。”
慕則岩睫毛眨動,緊扣住懷裏的人兒,慢慢走到護士休息室門口等待裏麵的人出來。
半夢半醒貼著酥軟的胸膛林多烯以為是回到了床上,臉頰往裏蹭了幾下,小手上抬捧著他的臉頰揉捏。
慕則岩瞬間紅了耳根,女孩的小手肆意橫行,他尷尬地安置好,但臉好像更紅了因為她的手很軟像雲朵般飄進心海。
夏蕾核對完所有信息抬頭發現慕則岩抱著林多烯還在門口等,忍不住上前敲了門:“胡老師,你換好衣服了嘛?”
裏麵胡微微正啃著鴨脖,聽到敲門聲裏麵抹嘴收了起來:“快了,怎麼了?”
夏蕾回頭看了眼時鍾,也要到點了,便覺無所謂了:“到點交班了。”
“哦,好的。”鴨脖吃的入迷,忘了時間,慌忙下她也不忘簌口。
戴上新的口罩打開門對上夏蕾的臭臉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吧走吧交班。”
夏蕾沒說話,扭頭回去拿特別記錄本。
靜下來胡微微才發現慕則岩抱著實習生在門口,她連忙讓開:“慕醫生。”
慕則岩沒理她,徑直往裏走去。
胡微微沒覺得碰灰,還掏出手機拍了照片被夏蕾看見,她冷著臉道:“搞什麼,交班了,幾點了。”
胡微微灰溜溜收起手機,拿來交班夾跟著夏蕾去了病房。
裏屋真的沾到床的林多烯抓著床單蹭著枕套深陷夢中。慕則岩失笑,真是個小孩子。
淩晨兩點門外傳來稀碎的聲音,吵的林多烯直接坐起,漆黑中她上下打量,她記得她在護士睡覺來著怎麼這會連衣服都沒脫就躺床上了。
左想右想沒個點,林多烯煩躁得抓了抓頭發,護士帽順勢重重掉下。
林多烯歪身撿起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她摸索打開燈,解開身上的護士服。
外麵的人聞聲停下了動作,林多烯呼了口氣,終於安靜了。隔了會兒,水龍頭滑滑往下流水,水聲停了門重重地被關上。
林多烯無奈地從桌上拽幾張紙拉開擱門去洗手間。
走廊如死寂般沉悶,林多烯繞過護士站來到公廁。
感應器老化林多烯出來洗完手抽出紙巾擦幹時身後的水才開始流動。
夜起後,林多烯回到床上失眠了,漆黑、死寂的黑夜她蜷縮角落。
無聲地劃過別人的分享,平靜地一一略過。
窗台漏進細風,林多烯從拽出壓在身體下麵的被子,手肘過度用力砰的往裏牆一撞,她沒覺得多疼但似是吵到了隔壁的人。
白牆發出扣扣的響聲,林多烯輕咬著下唇低聲道:“抱歉。”後禁了聲。
綠色條紋布裏蒙蓋住女孩嫩白的半邊臉,睫毛緊貼下眼瞼,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水霧。
淚滴落進耳朵,嘴巴裏一陣苦澀,林多烯緊閉雙眼,肩頭微顫,蓋被成了她的隱藏之處。
她沒有讓眼淚太放肆,頃刻的脆弱、釋放足矣。
臉上皮膚有些幹巴,她沒管戴好耳機領自己去到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