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合同簽的很快。她吃完飯去取了行李,她打算拎著行李去找中介,簽完合同就可以入住。中介公司很遠,九月在望京看得房,卻要跑到海澱去簽合同,她坐了很久的地鐵才到。
北京的冬天總給人蕭瑟的感覺。她記得那片散文《故都的秋》,但北京的冬天也很少有真正冬天的感覺。雪少,連葉子也不會掉光,甚至還能見到綠葉。這和九月印象裏的冬天好不相同。她也經曆過南方的冬天,知道一地一氣候。但她家裏的秋天實在是美極力。尤其是長了多年的楓樹樺樹,到了深秋,葉子統統都黃了。北方風又大,風一起,林子裏“嘩嘩”地響。黃色的夾著紅色、橘紅的葉子,大片大片的往下落。落到地上,很快就鋪了厚厚一層。腳踩上去,幹枯了的葉子細碎吱呀的響著。
東北的九月,到頭就是深秋。
北京隻是幹冷著。路上的行人匆匆的往前走而不言語,每個人都很忙。她剛來的前兩天北京都陰沉沉的,蓋著又深又厚的霾,一眼往哪望過去,都是霧蒙蒙的一片,讓人心情低落。
但九月今天難得碰到一個晴天,心情也難免要好一些。她拎著箱子出了地鐵,跟著等在地鐵站門口的中介又走了幾百米。中介公司藏在破舊的辦公樓裏,沒有招牌沒有標識,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這裏還立著一個房屋租借公司。這棟樓的層數不高,電梯隻到五層,九月要去的也是五層。
到了五層,電梯隻對著一個門,進了就是那個中介公司。中介公司很大,九月看著密密麻麻的藍白工位一排一排地排到很遠。九月繼續跟著中介往裏走,她看出了一些門道,覺得這些工位應該是按組排的。幾人或者十幾人一組分工合作,有打電話聯係房源地,有外出找租戶地,還有的專門負責簽合同的。
九月到了原本帶著她來的中介工位處坐著等,一會兒來了個年輕的女孩兒,拿著兩份合同來和九月確認事項。九月看著女孩兒,她覺得她不大,可能和九月年齡差不多上下。但九月沒從她身上感覺到像她一樣的學生氣兒。
女孩兒很老練,她不斷的翻著頁,用手指在合同上一處一處的指著,一邊解釋一邊讓九月確認。
九月草草地看了合同,她沒有很多問題,隻想快一點把合同簽完。女孩兒看九月對合同並沒什麼異議,合同簽了字,就領九月去公司最裏的財務繳款,九月按著財務的提示,一步步彙款轉賬。陪九月簽合同的女孩兒等九月一繳完款,就把鑰匙和門禁遞給她了。
“這是你的鑰匙,拿好。”女孩兒笑笑。
“謝謝。”九月本能的回到,她還有一些懵,這是她第一次租房。
九月大學的時候沒有在校外租過房。林北和她異地,她沒有住校外的理由。有時林北來學校看她,兩人也隻不過在校外短住幾天,更多的是外出去其他地方玩。
九月的心情輕鬆,這可能是她這半年來最開心的一天。她擺脫了自己的父母,她的命運她自己可以抉擇。哪怕她還要拎著箱子往回走很遠,但無奈天底下陽光正好,怎麼樣都不能阻擋她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