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小雨淅淅瀝瀝,微風拂動樹梢,校園內的銀杏樹尖端雨滴吹落,不時發出脆響。
此時一輛黑色車子隱身在晚夜中,停在圖書館前,在車前燈的光亮下徐雨如絲,清晰可見。
在館門口駐足的女人長發披肩,細長的手指輕撫貼在眉間的發絲,隻見她膚色白皙,黑眸靈動,臉小巧而精致,望著黑壓壓的天氣眉心微微攏起。
雨後泥土的腥味闖入鼻尖,充斥鼻腔不是一種好聞的味道。
溫舒寧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帆布鞋不禁蹙眉。
抬眸間不經意一瞥就看見不遠處那輛熟悉的車,以及在車前站著打著黑傘的人。
溫舒寧輕抬腳步走下台階,幸好館前階梯正上方有雨簷,遂在最後一節台階上站定。
看到溫舒寧下來,車前的陳沉拿著雨傘向斜上方傾側罩在溫舒寧的頭頂,後恭敬出聲:“太太,先生讓我接您回家。”
溫舒寧沒有對陳沉的到來意外,反而不動聲色地反問:“你家先生呢?”
“先生在院長辦公室有事商談,估計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嗯。”簡略的回答看不出她情緒的波瀾。
隨後溫舒寧輕撇肩上的水珠,走了下來。
陳沉見勢立馬打開了車門。
鱗次櫛比的高樓林立,城市的霓虹燈透過車窗一片霧蒙蒙。車子就在其中穿梭,道路上的雨水被車輪漾起一圈圈水花。
車內兩人不發一言,昏暗的燈光下陳沉透過後視鏡看不出溫舒寧的表情。
他知道自家老板和新婚太太沒有什麼甜蜜的氛圍,兩人一周都見不了幾次麵。
結婚三個月倒是給不知情的人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錯覺。
陳沉雙手不時磋磨著方向盤,盤算著怎麼給老板當助攻。
良久他輕咳出聲,“太太,先生本來下了飛機就直奔明大來接您的,不曾想一進校門就被你們院長拉走商談校慶的事情,沒辦法隻能讓我先來接您。”
溫舒寧聽著陳沉的解釋神色淡淡,目光仍停留在窗外的車水馬龍:“我知道,今天在學校見過他了。”
“哦。”話題好像不知不覺就結束了。
不期然手機嗡嗡作響,陳沉接起,來電人是傅淮硯。
“見到太太了嗎?”
“先生,我跟太太正趕往清桐別墅,您要不要和太太通話?”
對麵沉默了兩秒鍾最後作罷:“算了,還是回家見麵吧!”
手機響起的時候溫舒寧作為女人的直覺就已經猜想到是他,對於他不跟自己通話表示也能理解,可能還在生氣吧!
眼見雨勢愈大,極速敲打車身,陳沉駕駛速度減慢,車上人的人身安全他必須保證。
後座的溫舒寧在慢行中不禁陷入沉思:當初劍拔弩張地吵架,現在又莫名其妙地來接自己,他還真放得下身段。
隻是想到今天在教學樓撞見他和院長走在一起時,溫舒寧忍不住還是有點緊張。
下午的思政課結束後溫舒寧沒有著急走,等大多數人都離開後她才悠悠地從座位起身。
進入電梯內隻有她,正準備點按鈕,突然外邊烏泱泱還幾個溫舒寧眼熟的學校領導,其中就有他們的院長和年級主任。
溫舒寧下意識地按了開門鍵,準等他們上來。
結果下一秒抬頭就看見了她出差一個月沒有音信的便宜老公傅淮硯。
他身著裁剪得體的西裝,眼神淩厲,眉宇間透著清冷的禁欲氣息,十足的精英做派,此時被眾人擁簇在電梯中央。
兩人四目相對,溫舒寧撞進他深沉的眼眸中,不自然的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傅淮硯自則是唇角微微勾起,顯然沒料到能不期而遇。
年級主任一看到裏邊的溫舒寧就大有展示得意門生的架勢。
連忙給中間位置的傅淮硯介紹:“淮硯,這是我們文學院的大二學生溫舒寧,成績十分優異,大一時就是我們文學院出名的才女啊!”
傅淮硯直勾勾看著眼前角落的溫舒寧,思忖著:這麼長時間不見,還是那副冷淡樣子。即便是做戲都學不來。
年級主任大有引薦的意思,反向給溫舒寧介紹著身側的男人:“舒寧,這是君遠集團總裁傅淮硯,是咱們學校十分優秀的畢業生,隔壁的圖書館就是君遠集團捐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