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玉轉天醒來,是在溫馨舒適的床上,晨曦鋪滿地板,白色的紗簾夢幻般地遮住了陽光。
她懶洋洋地睜開眼,打了個嗬欠,皮膚愜意地包裹在絲滑的綢緞裏,米玉迷蒙中下意識地看向窗外,目光隨著困意消散漸漸有了聚焦的點。
欸?這不是我家啊?
哦!這是吳奶奶家!
米玉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又看了看表,糟糕!馬上要遲到了,今天可是她在少年宮補課班的最後一堂課。
她手忙腳亂地換好衣服,坐在床邊正彎腰穿襪子,視線掃過床頭,猛地一驚!床頭櫃上居然擂著滿滿一大摞的雜誌和漫畫!
米玉嗷了一聲,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下樓的時候還在琢磨,自己好像也沒答出題來吧?路過陸言房間,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緊緊閉合的紅木,沿著縫隙傾瀉出的陽光,清透了紅褐色的地板,呈著一種無可比擬的姿態。
餐廳正中的飯桌上擺好了早飯,屋內卻空蕩蕩的,朝東的窗戶敞開著,清晨的空氣迎麵撲來,不熱不燥,爽朗舒適,米玉探出腦袋喊了幾遍花生,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頭頂的鳥鳴和枝葉的沙沙聲。
老太太習慣了晨起散步,看來是和周阿姨出去了,順便牽走了小家夥。
米玉眼看遲到,打開笊籬把阿姨準備好的早飯——一張碗大的糖餅就塞進了塑料袋裏,順手又放進去一隻水煮蛋。
米粥來不及喝,米玉端起來沿著碗逢吸溜起來,沒幾口就下去了一大碗。她抹了抹嘴角,背好書包就打算向外衝。
就在這時,客廳裏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米玉哎呀一聲,衝過去接起來了電話。
“喂?喂?您好?”
“喂?”
米玉喂了半天,對麵依然沉默。米玉不耐煩地攥著聽筒,眼珠子緊緊地盯著牆上的鍾表:“打錯了嗎?不說話我掛啦!”
就在米玉準備掛掉電話的那一刻,對麵傳來聽不出任何語氣的兩個字——“稍等。”
有一些細微的情緒在凝結。
莫名的,米玉緊了緊手指。對麵的男聲再次傳來,依然毫無溫度——“陸言在嗎?”
像是質問,同時又擁有一種不容他人質疑的氣場。
非常冷淡。
米玉呃,說你等會啊。
然後撇下電話朝樓上喊了兩嗓子,回他:“還在睡覺!你過半個小時再打吧,我出門要遲到了不能幫你喊他了。”
“你是誰?”
“我,我是他的鄰居!”米玉頓了頓,總覺得這個解釋怪怪的,但是有說不出來哪裏奇怪,對麵死寂一樣的沉默,甚至連呼吸聲也聽不到了。
“你還有別的事嗎?喂?喂?”
對麵依舊無語。
米玉更加無語:“那再見!”
然後真就啪嗒一聲掛掉了電話。
本來,是想著補課回來把這件事情告訴陸言的,可誰知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腦子裏的七七八八頓時煙消雲散。
還是程希眼尖,第一個瞧見米玉:“我說您可算回來了!等你一上午了!”
米玉一腳踏進大門,聽見程希的聲音,吃驚地抬起頭:“你怎麼在這?”話聲剛落,小花生就搖著尾巴衝了過來,一到米玉腳邊,立刻哼哼唧唧的倒在地上,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小眼珠滴溜溜濕漉漉的,吐著紅彤彤的小舌頭。
米玉抱起花生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啦?”
花生哼哼,哼哼哼。
米玉了然地點了點頭,心疼的縷著它的毛:“我就知道,不要怕,姐姐替你出氣!”
一旁的程小爺看傻了,直問身後的陸言:“玉哥本事了啊,在你家都學會了狗語,牛!”
陸言正躺在陽光下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吃果子,聽了程希的話,揚起不可一世的孤,覷眼看向門旁。
隨後,拋出一顆果子砸了過去,小花生頓時如驚弓之鳥,嗖地一聲從米玉懷裏跳到地上,翹著尾巴逃走了。
“你砸它幹嘛!”米玉一個箭步衝過去,才發現陸言身邊還坐著一個少年——俞沉此刻正眉目含笑地看著她,米玉有點懵:“美人兒!你怎麼在這?”
“我和程希一起來的。”
俞沉笑著把手伸到麵前的小桌上,桌子正中,一個白地青花的大瓷碟,上麵躺了滿滿一層盈潤飽滿的小紅果子。
米玉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扭頭看了看了程希一眼,欸,不對啊!他倆不是死對頭嗎?米玉又回過頭來問美人兒:“你倆什麼湊一塊了!”
程希兩步上前,不耐煩道:“他現在就是我一搭子,過幾天不是五中pk嗎……嗨不說這個了,跟你說正事兒呢!後天我生日,你可得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