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和繼母的戰爭(1 / 2)

該來的遲早會來。該來的也終於來了。說句公道話,以我七歲時的審美眼光看,繼母還是挺漂亮的。但先入為主的偏見讓我對她沒一丁點兒好感。

張無忌的老媽殷素素說,漂亮的女人最會哄人。這話用在繼母身上,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從進門那天起,繼母就陪著笑臉,低三下四的來討好我。對付她這種雕蟲小技,對成竹在胸的我來說,真是太“小兒科”了。首先,我和他討價還價,非得讓她再加幾樣好吃的、好玩的,她也總是滿口答應。於是,我便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大快朵頤一番,然後把玩具往懷裏一抱,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馬-----”剛一聽,她便高興得眼淚快要流出來了,抱著我準備“非禮”一下。我卻接著唱:“馬兒你慢些走!”趁她一愣神的工夫,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出她的懷抱,逃之夭夭了。

雖然有著“吃一塹長一智”的俗話,但笨頭笨腦的繼母明顯記不住,在我這招“欲擒故縱”麵前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我漸漸長大了。

十四歲那年,我開始反思自己以前的戰術是否對頭,是不是有著方向性的錯誤。我要和她劃清界限,不能說笑,不能套近乎,更不能在她“糖衣炮彈”的輪番攻擊下喪失對我親媽的忠誠。我開始對她冷若冰霜,用“哎”來稱呼她,呼來喝去的,就像對待一個舊社會時的女傭。繼母也頗有自知之明,很多事都不敢和我叫板,處處讓我三分。

但繼母有時也會板著臭臉擺擺“母親大人”的譜兒。那段時間,我學會了抽煙,常常偷老爸的煙吞雲吐霧,縱使被嗆得直掉眼淚也在所不惜。繼母發現後,便婆婆媽媽地教導我,什麼吸煙危害身體健康等等之類的話說了一火車。我對此無動於衷,隻想從他上下翻飛的嘴唇之中找出隱藏的“小”來。繼母終於發怒了,揚起巴掌威脅道:“你以後再吸煙,看我怎麼收拾你!”那天晚上,她第一次違反了“內部事情內部解決”的慣例,向老爸大吹枕頭風。老爸一聽,火冒三丈,對我進行連夜審訊,甚至準備進行刑訊逼供。幸虧繼母及時趕來,我才僥幸逃過一劫。

這件事之後,繼母對我簡直是沒法管教了。有一次,我偷偷聽她獨自長籲短歎:“做人繼母真難呀!”這聲歎息讓我有所感觸,開始和她和平相處。但稱呼上的最後防線還是固若金湯。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想到這句話也適用於我們家。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奪走了老爸的生命,我成了家中唯一的男子漢。我決定中斷學業,做生意賺錢養活自己。這件事我沒和繼母商量。我已經十七歲了,完全有能力對自己的未來做出選擇。

臨出校門時,縣高中的張校長再次拉著我的手說:“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以你現在的成績,明年完全有可能考上大學,要不,你回去再和你媽商量一下?”我感激的看了看這個一直對我關愛有加的老人,心如刀絞,但最終還是固執的說:“您老操吵我的心了,我心意已決!”走出校門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憑空感覺到了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我知道,這輩子,我是再也回不到這個純淨的地方了。

回到家,我對繼母說:“我準備做點兒生意,需要一些錢。”繼母一愣:“你不上學了?”我傲然抬起頭說:“上大學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要賺錢吃飯。”繼母走到我的麵前飽含深情的說:“孩子,聽嗎的話,明天趕緊去上學,隻要有媽吃的,就有你吃的!”我也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低我一頭的繼母,斬釘截鐵的說:“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任何人養活,學校說死我也不回去了,你快給我拿錢吧!”繼母像不認識似的死死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你要不去上學,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我不服氣的大叫:“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我有繼承權的!”繼母耍起了賴皮:“我就是不給,有能耐你去法院告我呀!”

此後繼母又和我談了幾次,想讓我去上學,可我就是死活不答應。沒辦法,她隻好退而求其次,“小劍,媽的服裝店一人忙不過來,你就過來幫幫忙吧!”我搖著頭說:“我這人一間服裝就頭暈,你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