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哥哥，你回杭州怎的不告訴我一聲兒？~”嬌滴滴的聲音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被夾子夾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顧舒皺眉：“把你嗓子裏的屎吐出來說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暴起罵這個沒人性的東西：“顧舒你個老狗比！人家是個黃花大閨女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外麵的男人想得到我杭州小夾子還沒處求呢！怎麼就你如此這般！”然後掩麵欲泣了幾秒，又說了一句讓顧舒想掛電話的東西：“你以後可別再想要我給你的東西了。”顧舒無語，心說自己跟這人打電話就是浪費時間，然後抹了把臉，無情且從心的摁了掛斷鍵。
對麵：“……”她仍是沒放棄，又一個電話打了回來，不過語氣是正常幾分，露出清脆可愛的少女音來。這次害怕顧舒再不顧情麵的掛電話，她提前宣布“停戰”：“哎，認真的。你回杭州怎麼不告訴我？我也能去接你什麼的。”說完音量小了些，帶了些嘀咕出來：“我還是從我媽那知道的。要不是她告訴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呢。哼。”
小小的埋怨把兩人因為長久分開產生的距離消除了。顧舒這次沒嘲諷，在心裏暗笑一聲想著這丫頭還是這麼愛撒嬌，不過嘴上沒急著回答她，垂眸沉默了一瞬。在馬路牙子上蹲的有點久，他側了側腿換了個姿勢。
“這次……不算是回來。我還沒回來。而且還有人。”到了話末已是帶了點自己沒察覺的笑意，他斂了斂外放的情緒，又沉著嗓子說：“我和他們來旅遊的。”
那邊是有點差異，大概是沒考慮這種結果，她有一小段時間沒說話：“欸？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顧舒下意識搖頭，不過才發現對麵看不見。他道：“高三吧……高三回去。顧一，你照顧好自己。”
顧一在電話另一頭扁扁嘴，聲音帶了點委屈：“那好吧，不過你也要保重哦，每天都得開開心心的知道了嘛……”沒低沉幾下她又自己陽光了起來：“那你這次來呆幾天呢？來找我丸啊找我丸！”想到顧舒之前說的“和朋友一起”，她也沒在意，還是用歡快的語調繼續道：“帶上你的朋友一起啊！一個還是兩個？”
顧舒難得舒展了笑顏。顧一一家是他在這邊難得信任的人，而夏靳言他們又是顧舒最好的朋友……他想了想：“他們可能不願意。”顧一激動的火花不容易被澆滅，她繼續歡快：“沒事嘛，你問一問啦。”顧舒這才答應，約好得到應答在微信回複給顧一，明天上午八點在顧一家集合。
顧舒沒立刻回去，先去了趟在杭州的家。開開門是很久沒人住過的潮味。顧舒麵上帶了點嫌惡，進屋把所有房間的窗戶都開開了。他側倚著一扇門，細細的盯著床頭那副很大的婚紗照。畫麵定格在女人回眸的那一刻，或許是被愛人突然叫住，燦爛的微笑裏帶了點懵懂，男人則寵溺的看著女人，兩人微笑的樣子讓顧舒覺得有點諷刺。
他一眨不眨的看了一會兒這張照片，不知什麼時候順著牆沿滑坐了下去。顧舒沒立刻起身，他倚著牆打開手機聯係了那個被放了很久的聯係人。
顧舒：您現在有時間嗎？
對麵回的很快，可能也是有點驚訝於顧舒會主動找他這件事，語音點開之後語氣裏驚訝占了一大半：“有時間，怎麼了？”
顧舒閉了閉眼，過了一會兒才摁了摁鍵盤：我的藥快吃完了，您能再給我開點嗎？
那邊沒有及時回複，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還是被事情拌住了腳。顧舒不急，慢慢等著。又過了一會兒才回給他：小舒啊……你是按計量吃的嗎？感覺之前給你的還可以再撐一段時間？
顧舒：嗯，還剩一些，最近好很多了，不過之後一年大概不會太經常回來，這次順便拿一些。
對麵是有點惋惜的：不回來了？過年呢？
顧舒：沒打算。我不和他單獨過。話語間已是帶了濃濃的排斥和不耐，可見對那人的厭惡之深。
對麵也知曉這是顧舒的雷點，一踩就炸，小心翼翼的圓話：唉沒關係。就是你趙阿姨還挺想你的，很久沒見了。
顧舒難得柔軟了一點，不過卻對於上一個話題異常執著：您再給我開點藥，謝謝。
對麵見拗不過他，隻好依著顧舒的想法走：好吧，那你來我這裏取好了。
顧舒鎖好門窗就出門了。他硬著心腸沒去管陽台那死了一地的植物葉子，他勸自己沒什麼好留戀，就像自己沒帶來東西，也沒帶走東西。
顧舒自己打車回的酒店，拿著藥回來的時候他慶幸東西都被夏靳言拿走了但還剩下了個包。不然回去是真不好解釋。刷卡進了房門就看夏靳言四仰八叉的躺著和徐晨晨打遊戲。兩個人戰況很激烈，不知是雙排還是四排。夏靳言語氣暴躁：“我差點讓人打死了你還有臉舔包！”徐晨晨無辜的應他：“這不是言哥你沒死嗎，缺藥嗎？”他自知理虧，操縱者遊戲人物丟了個急救包和幾瓶飲料給夏靳言。夏靳言冷笑著收下“貢品”，和徐晨晨繼續遊戲。
很好。顧舒點頭，他們這是誰都沒在意他回來了。
“咳。”他輕咳了一嗓子，試圖引起兩人注意。
“哎哎我好像聽見有人咳嗽了。快看看附近有沒有人！”這是徐晨晨。
“沒有，你聽錯了。”這是夏靳言，因為剛才徐晨晨的見死不救他略帶了點不耐。
再次被忽視的顧舒：“……”
他忍不住有了點埋怨，放輕腳步踱到兩人身後。然後把在酒店樓下買的冷飲貼在兩個忘友的東西身上。兩人齊齊被嚇一跳，徐晨晨更誇張，一個哆嗦“砰砰”放了幾槍。最後一個圈了，附近敵人都很多。本來兩人還打算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戰術吃個雞，沒想到這次走火把位置暴露的一幹二淨，徐晨晨立刻被擊殺。那三個槍子兒來的不是位置，在徐晨晨手滑的操作下飛了一個，剩下兩個沒浪費，全喂給了隊友夏靳言。兩個人一路走來沒舔到空投，吉利服被別人撿走了，夏靳言的遊戲角色被兩槍崩了出去，也被對麵守株待兔的給懟死了。
他倆眼裏帶了點殺意，轉過頭怒視顧舒。夏靳言一臉凶相，沒有一點自知理虧的樣子，反而開始逼視顧舒：“給你一個機會，解釋解釋。”徐晨晨配合的在旁邊把手捏的“啪啪”作響，像極了□□老大手下的代打小弟。
顧舒：“……”他無奈攤手，指了指旁邊放著的汽水：“給你們帶汽水了，回來了叫你們都沒理我，進屋這麼大動靜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