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葉生 序 緣滅(2 / 3)

我穿著大紅的喜服,被一群人簇擁著來到旻兒的房門外,裏麵傳來允兒的聲音,自然是出題目刁難一番。我絞盡腦汁一一解答,終於得以入門。推開門的瞬間,我看見我那美麗的旻兒就坐在書桌前衝著我微笑。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紅色的禮服,和我的有些相似,但樣式卻更好看些,配在旻兒身上更顯得他膚白如雪,眉目如畫。

我笑著上前,說:“親親老婆,快跟我走吧。”

“慢著,”旻兒不緊不慢的說,“阿離,我剛剛畫了一幅畫,左右看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你來幫我添上吧。”

我走過去,凝神看桌上的那幅畫,畫的是一株傲然綻放的嬌豔花朵。但是花下枯枝縱橫,不見一絲綠色。

“旻兒畫的是什麼花?我怎麼沒見過?”

“曼珠沙華。佛經上記載的一種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開無葉,葉生無花。”

聽著旻兒的話,我沒來由的一陣發冷,忙說道:“這花不好,太淒涼了些,花葉本是同根,自當相知相念,我看我還是給它添些新葉吧。”說著沾滿綠色的墨汁,揮毫潑墨,霎時間,整幅圖上花葉交相映襯,說不出的美麗,但在我眼裏卻覺得那花紅的太過妖豔,透著絲絲難以言明的詭異。

旻兒清朗的笑聲將我拉回現實,“還是阿離好,這樣一來,花和葉永遠也不會分開了,就像我們一樣。不過,我還是想要你給我畫一幅肖像。”

我沐浴在旻兒笑容裏,如同擁有著整片陽光,“那有何難,你想要多少幅都可以。”說著的時候,突然就想起從前那張玄遠的畫像,心抽動了一下,但馬上又恢複了往常。

我拉著旻兒的手走出屋子,允兒跟在後麵抱著喜盆,大家一路歡笑著來到大廳。

大廳早就裝飾完畢,就等新郎新娘到場。

我和旻兒牽著大紅絲帶,在歌聲中一路走到大廳中央,在司儀的喜歌中拜了天地,拜了父母。

新人自然是要給父母敬茶的,但不知是誰把茶換成了酒,允兒端過來一一滿上,最後不忘衝我使了個眼色。我當然明白他的用意,旻兒不能喝酒的嘛,我會關照的。

在敬酒之時旻兒隻喝了一點點,剩下的被我拿過來一飲而盡。大家都笑我現在就知道疼老婆了,我隻是笑笑,這些人,還不是酸葡萄心理,誰讓他們沒有這麼漂亮的老婆來著。

吵吵鬧鬧了將近一天,終於到了入洞房的時間,居然還有人嚷著非要鬧一鬧洞房不可。還是小頎理解我,對我好,黑著臉把那些起哄的人都拉出去喝酒去了,剩下我和旻兒靜靜的享受我們的二人時光。

紅紅的燭火映襯著紅紅的嫁衣,斜插的琉璃簪反射著七彩的光芒,燈下觀美人的妙處今日我才算了解得透徹,旻兒白裏透紅的臉龐說不出的動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我,脈脈的都是難言的情意。

“乖旻兒,我終於等到今天了,快讓為夫親親。”我作勢就要親上去。

旻兒果然避了一避,這欲迎還拒的樣子隻有愛害羞的旻兒才會做的這麼自然,我一陣qing動,順勢欺了上去。

旻兒見躲也躲不過,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躲閃。

我捧起旻兒紅紅的小臉,正要吻上去,忽然胸口一陣劇痛,奪口而出的鮮血濺了旻兒滿臉滿身,旻兒大驚失色,叫道:“阿離!阿離!你怎麼了?”

我想抬起頭來開口告訴他我沒什麼事,不要擔心,但是意識迅速抽離,我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我腦子裏想過的最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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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段時間,我覺得身子輕飄飄的,舒服得很,以至於我已經可以像鳥兒一般飛到半空中,周圍的空氣軟軟的,輕輕的托著我。我開心極了,想要去找旻兒,讓他看看我的樣子,可是,一低頭的時候,我就看見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躺在床上。我愣了一下,仔細看看,那個人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血色,毫無生機。我搖搖頭,那個人怎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