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書棠,這令牌是不是你搞得鬼”王鬱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被人人看出他的畏懼之情。
宋書棠像看到什麼好笑的玩意兒,並未急著動手,反而耐心地回答起問題來,“這令牌在你那裏,我如何能搞鬼?”
許是對方表現得太過反常,舉止神態一點兒也不像平日裏的宋書棠,王鬱之不由得心中警鈴大作,暫時顧不上管令牌的事。
“那你深夜來此做什麼?”邊說身子邊往後退,眼前這人總讓他感到一種危險的氣息。
宋書棠聞言臉上笑容更甚,要放在平日裏幾乎無人見過他做這麼大幅度的表情,王鬱之心裏莫名閃過一個想法——這人平日裏都是裝的……
想到這裏王鬱之頓時汗如雨下,腿腳就像被釘在地上般無法挪動,隻能看著那人如鬼魅般一步步向他靠近。
“愚蠢,我當然是來殺你啊。”
……
蕭澤深看著素白色帳頂微微出神,憶起昨日的經曆,若不是宋書棠及時趕到他恐怕已成孤魂野鬼了,他現在實在是弱得很……不行,不能再鹹魚下去了。
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是魔族殿下,借著這個名頭也沒人敢欺淩,出了魔界又有宋書棠在身旁相護,一次次助他脫險,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對宋書棠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感,什麼事都不自己做,隻想混日子混到同心蠱解開那天。
可是,若真有一天解開同心蠱,下了蒼穹山,他又去幹什麼呢?
蕭澤深發現他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對這個世界隻是流於表麵的熟悉,而昨天的經曆又讓他更為深刻地認識到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若自身沒有實力,自保都成問題,更別談想守護其他人……
想到這裏,蕭澤深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卻沒想動作太大牽引到胸口的傷,“嘶……”
宋書棠聞聲從書案前過來,便看到對方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故而三步並作兩步過去將人扶穩,同時騰出一隻手拿了個靠枕墊在那人身後。
“你說我這傷什麼時候好啊?”蕭澤深靠穩後開口詢問道。
“怎麼,想去峰下聽學了”
蕭澤深點點頭。
宋書棠有些驚訝於他的態度,在他看來對方可不是什麼好學之人,便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蕭澤深聽完後笑了笑,“以後若是遇到危險了,就能不拖你後腿了。”
“也好。”
“什麼嘛,正常情況你不是應該說‘不要擔心,遇到危險有我呢。’”蕭澤深撇撇嘴。
宋書棠被逗得嘴角微微上揚,這一幕恰好被蕭澤深抬頭撞見,愣了一下。
一瞬間,冰山被春水融化。
“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得很。”蕭澤深不由自主道。
話音剛落,宋書棠便收斂了笑意。
最後蕭澤深好話說了半天,對方都不為所動,隻得感歎到果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知道宋書棠什麼時候能對他敞開心扉。
接下來的日子蕭澤深一直待在羽塵峰,掌門聽聞他的傷情,特地準許他在峰上靜養,同時派人尋找據說已經逃出霄璿派的王鬱之,一連找了幾天無果。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稀罕事,就是同在峰上的葉書璟竟沒來給他添堵過一次,整日神出鬼沒的,為此蕭澤深直感歎生活平淡了很多。
於是便把目光轉移到宋書棠的藏書上,本是無聊之中隨意一翻,卻沒想看入神了,書房裏的書卷林林總總,其門類簡直囊括萬物,從天文地理到文學禮樂,從布陣符篆再到煉丹製藥,除此之外還不乏一些上古典籍,裏麵盡是些奇人異事,奇珍異獸,這裏的內容可要比長老講的豐富有趣得多。
這往書案前一坐往往便是一整日,蕭澤深如饑似渴地吸收著書中的內容,思緒遊離飄蕩在各處,其癡迷程度讓宋書棠都感到驚奇。
一日午時,二人在書房一坐一立。
“唉,你說那天台山上真有神仙遺跡嗎?”蕭澤深饒有興趣地問道。
“也許吧。”宋書棠瞥了一眼他手裏的書卷,“你要是想去,過段日子帶你去住上幾日也無妨。”
蕭澤深聽完頓時兩眼發亮,“真的嗎?過段日子是什麼時候”
“等你把傷養好了我們就去。”宋書棠隨口說道。
“你說你這麼好,讓我以後怎麼舍得離開。”蕭澤深撥弄著對方垂下的衣袖,半玩笑半認真地說著,眼底當真流露出幾分不舍來。
宋書棠見他這幅模樣,眼裏閃過一抹掙紮,數息後屈膝蹲下,與坐在凳子上的蕭澤深平視,“我稍後會將知道的破妄珠心決用法都教給你,若日後遇到什麼危險就像當初柳芊芊那樣,躲在破妄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