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黎文漪因上回遇襲之事,黎彥謙一直沒讓她出門,宴烽介紹來的女子名叫唐月璿,這些天一直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她。
黎文漪和唐月璿相處算是愉快,唐月璿以前家中是開武館了,有不少的見識,黎文漪很是喜歡聽她講那些市井小事。
“真是多虧了宴大人,我才能認識你,聽到這麼多有意思的事情。”
唐月璿恭敬地回道:“能讓小姐開心是我的榮幸,多虧了小姐,我有了個落腳之地。”
黎文漪這才想起,市井生活有有趣的一部分,也有艱難求生的一部分,她常聽兄長說民生艱難,細細想來她或許是被家人保護的太好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她看不到的。
“聽說你是多了好事得罪了人,武館開不下去才四處漂泊的?”黎文漪同情唐月璿的經曆,她在寺廟中是見過的,有些無處可去的女子會到寺廟出家為尼,並非所有的女子都能去,當尼姑是要有度牒的,不僅要花上十來兩銀子辦度牒,還要跟官府有來往才行。
她長大的那所寺廟,廟裏的師傅很少對她將廟中的事務,她是偶爾聽其他人說的,她住在寺中的時候很少遇到過什麼為難的事情,她父兄為她打點好了一切,家裏人一有空就會去看她,黎文漪在廟中過得還算輕鬆,可她還是能從其他女尼臉上看出生活的艱辛來。
唐月璿聽了一愣,武館,什麼武館?她是宴烽培養的暗衛,什麼時候開過武館了?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了,這定然是主子找的托詞,唐月璿順著話編了下去:“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沒什麼好說的,我現在跟著小姐,有了歸宿就不用再漂泊了。”
多說多錯,唐月璿盡可能的含糊其辭,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主子跟黎小姐說了什麼,事前一點都沒有告訴她,這倒是不符合主子一貫謹慎的作風。
唐月璿這樣說了,黎文漪也不會去提起人家的傷心事了,兩人又聊了些尋常小事。
青蘿急匆匆從外頭進來院子,神色緊張地跑到黎文漪跟前說道:“不好了,大少爺受了重傷,被人抬回來了。”
黎文漪驚得立馬起身就往黎彥謙的院子裏跑,到了黎彥謙的院子,黎文漪眼裏已經看不到其他人了,隻一個勁地往黎彥謙的臥室闖,卻被一人給攔住了。
黎文漪抬頭,眼裏含淚,控訴著在緊急時刻攔著她的人,誰知那人竟然是宴烽。
宴烽安撫黎文漪:“我已經請了太醫來了,太醫正在裏頭救治黎兄,貿然闖進去,可能會耽誤太醫治療的,小姐不要急,蘇太醫是太醫院最年少有為的太醫,令兄一定會沒事。”
“當真?”黎文漪心裏非常不安,她極其渴望聽到肯定的回複,屋裏情況不明的是她最仰慕也是最疼她的兄長,萬一兄長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才好,她知道兄長最近一直在調查安南侯和羽林軍的謝濤,他們兩個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家,她兄長在這種時候受這麼大的傷肯定跟他們脫不了幹係的。
黎文漪一臉焦急,通紅著雙眼,活像一隻被逼急了的兔子,宴烽眼神一沉,嘴上說出話是無比輕柔的:“當真,令兄一定會沒事的,小姐可以相信我。”
黎彥謙的傷勢得如何,宴烽看了一眼後心裏大概有數了,黎彥謙傷勢較重,但是有蘇溪亭救治,應該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有了宴烽的保證,黎文漪逐漸冷靜下來了,她相信宴大人,也相信宴大人的能力,他說兄長沒事,那就是信得過的話。
不多久,門開了,從裏頭走出來一位太醫,正是宴烽所說的蘇溪亭蘇太醫,長身玉立,和宴烽年紀相仿,麵帶倦容,緊抿嘴略微朝下彎著,帶著清冷的氣息,一看就是不怎麼好說話的人。
黎文漪管不得蘇太醫是個什麼人,大步走到蘇太醫跟前,忙問道:“太醫,我兄長怎麼樣了?”
蘇溪亭不喜他人近身,他皺著眉,冷冷說道:“傷得很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