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的十分糟心。
蕭鶴唳光糾結用什麼姿勢帶著謝雲皎回寢殿就花費了半個時辰。
背是不可能了,最後采用了公主抱的姿勢。
但這個公主抱的姿勢又與傳統的相去甚遠。
蕭鶴唳先是將自己厚重的棉衣脫下將謝雲皎的身體裹了一圈,隨後左右手的六根手指立起來隔著厚重的衣服,三指托起謝雲皎的腿,三指托起謝雲皎的頭。
絕不動用第四根手指,也絕不多碰她半點皮膚!
就這麼毫無美感,甚至可以用詭異來形容的姿勢將人送進來寢室。
寢殿內,爐火很旺。
蕭鶴唳的心火也如同那爐火一樣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
謝雲皎竟然是女子?
蕭鶴唳情緒崩壞,難以置信,荒唐!荒唐!
但是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首要事情是怎麼把謝雲皎放在床上。
蕭鶴唳抱著謝雲皎走到床榻前,目測了一下與床的距離,眼裏帶著散不盡的濃霧,像是解恨一般的將棉服一抖。
謝雲皎便從衣服團裏滾了出來,麵朝下砸在床板上。
悶哼一聲,不動了。
蕭鶴唳還不解氣,冷著眸子將她身上壓著的棉服一抽,套在自己身上,轉身就走。
一雙手從背後抓住了他。
蕭鶴唳動了動,沒掙脫。
“蕭鶴唳,你……”謝雲皎醉醺醺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蕭鶴唳以為她是摔醒了。
半晌,她醉醺醺的話又傳出來:“……你別以為你是太傅朕就怕你!”
又開始做當皇上的夢了。
蕭鶴唳:“……臣不敢。”
“你敢!誰說你不敢!”謝雲皎憤恨道:“滿朝文武,隻有你敢這麼對朕!”
蕭鶴唳:“……”
謝雲皎:“你忘了前幾天在朝堂上,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朕好大喜功,說朕貪圖享樂,說朕在其位不謀其政!說朕光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蕭鶴唳眉毛抖了抖,汙蔑!他沒說過!
“蕭太傅……朕明明很努力,朕廢寢忘食就為了聽你一句好字,朕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才能……”
才能什麼?
半天等不到回答,蕭鶴唳微微側身,月光下,他看到謝雲皎因為伸手的動作,衣袖微微往下墜而露出的一截雪白的皓腕,如白玉一般。
他微微避開眼睛。
“才能喜歡朕啊……”謝雲皎把話說完了。
蕭鶴唳微微一怔,心裏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他不過是一個從詔禦裏放出來的死刑犯,多少人唾棄他的身份,可是這位小殿下卻十分與眾不同。
準備他愛吃的飯菜,打聽他的喜好,甚至用武則劍換了他名義上的弟弟的自由……往日種種。
往日種種,都是在……討好他。
可是,為什麼?
蕭鶴唳不懂,他更不懂為什麼喝醉酒的小殿下力氣這麼大,死死的拽著他的袍子就是不肯撒手。
“殿下,臣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尤其現在知道謝雲皎的身份是女兒身,女兒家的閨房對他而言無異於龍潭虎穴。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袍子從她手裏扯出來,剛要走,後背又被人整個抱住。
錠!!!
謝雲皎滾燙的臉隔著單薄的衣物貼在蕭鶴唳腰上,一向平淡如水的臉上驟然爬滿了驚恐,臉也不由自主的熱起來。
太熱了,臉上仿佛著了火。
熱的蕭鶴唳不知是走好還是留好。
“殿、下……”蕭鶴唳去掰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