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陸伯漁,出自陸家嫡係,因久居神都而逃過一劫。
“辛川,能不能報複楚國女帝,就靠你了。”
陸伯漁攥著身旁男子的手臂,語氣中帶著哀求。
“好。”名喚辛川的男子重重頷首,眼底有一抹野心的火焰。
兩人來到皇城,以他們的身份根本不配覲見皇帝,隻能向一層層太監宮婢行賄,才堪堪站在甘露殿外。
臨近傍晚,等待了足足三個時辰,才被一個蟒袍內侍傳召。
殿內,明豔女帝高坐禦座,幾個政事堂的重臣坐在凳子上飲茶,一直在商議政務。
“參見陛下,草民陸伯漁……”
陸伯漁戰戰兢兢地跪倒。
“聽說你有大事要當麵覲見朕?”武明月冷冷睥睨著他。
陸伯漁低著頭,畢恭畢敬道:
“是關於楚國皇帝。”
話音落下,袞袞諸公深深皺眉,恨不得輦走這廝。
陛下最近振作了起來,日夜批改政務,儼然一派明君氣象。
明知道楚國兩個字是禁忌,偏偏要當麵提及。
“說!”武明月情緒沒有變化。
“陛下,這……這位是薑氏皇族的庶脈族人,名叫薑辛川。”
陸伯漁有些緊張,顫抖著聲音介紹道。
諸臣無動於衷。
一個庶脈,毫無身份地位可言。
庶,就是小妾生養的。
皇族嫡係混得再差,也能衣食無憂,而庶脈的族人就天壤之別了,一般都是低賤的商人。
“陛下,他是楚國先皇的義子!!”
見女帝陰雲密布,陸伯漁連忙說道。
氣氛陡然死寂。
武明月緊攥禦座扶手,一字一句問:
“可曾舉行典禮?”
諸臣表情凝固,死死盯著薑辛川。
薑辛川很恐慌,如此回答道:
“不曾。”
武明月失笑了一聲,勃然大怒道:
“拖出去斬了,宮裏的奴才誰索賄放他們進來,一樣杖斃!”
諸臣白白激動一場。
唯有舉行認祖典禮,祭拜皇陵,才算真正的義子。
九州奉行“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兄終弟及”的傳承法則。
但實際在漫長的曆史上,有幾個皇帝並非是通過這些途徑登上帝位的。
比如兩百多年前,北涼國的女帝膝下沒有子嗣,便在皇族過繼了一個義子,最後義子傳承王座,登頂北涼。
而如今的燕國。
一代雄主公孫戈,被譽為北方的戰神梟雄,他就是義子身份,在三十八個義子中脫穎而出,先帝賜姓公孫,統禦幽燕大地!
所以說,被社稷承認的義子,在極端情況下擁有皇位繼承權。
沒被承認的義子,算個屁啊!
“陛下,草民有璽印作證……”薑辛川連忙取出懷中皺巴巴的帛書,一邊呈給內侍,一邊講述那段往事。
楚國先帝嗜酒如命,身體很糟糕,導致很難讓皇後妃子懷孕。
二十二年前,皇宮的尚文學館,薑氏皇族數千個學童在接受教育,先帝酩酊大醉地走了進來。
一眼就覺得年僅七歲的薑辛川是人中龍鳳,對於一個喝醉酒的人而言,哪還有什麼理智。
二話不說就認義子,還親筆手書,拿出玉璽蓋章,隨後醉倒被內侍抬走了。
群臣聽完默然無語。
楚國先帝本就是奇葩,做這種荒唐事很符合他的性格。
可又能說明什麼?
一個笑話罷了!
薑厭晚是太後所出,真正的嫡長女,在楚國先帝隻有她一根獨苗的情況下,板上釘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陛下,當時的學館的經文博士如今位高權重,比如張太嶽和李輔臣,他們一定還記得此事!”
薑辛川漲紅了臉,拚命要為自己渡上一層光環。
他賭債纏身、窮困潦倒,這身衣裳還是借來的,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顧慮。
他不甘心!
始終不認為那僅僅是一個笑話,君無戲言,楚國玉璽的印章容不得辯駁。
唯有依附大周女皇,他才有一點點機會實現心中的野望。
“朕知道了,爾等退下!”
武明月麵不改色,喜怒難辨。
二人忐忑難安,但又不敢忤逆,唯唯諾諾地離開宮殿。
“陛下,聽完笑笑就行了。”戶部尚書恭聲道。
薑厭晚繼位的合法性毋庸置疑,無法從這一點攻擊。
禦座上,武明月眯了眯鳳眸,這個廢材義子倒是有利用價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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