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中立國看上去作繭自縛,對於商貿往來卻有巨大的裨益。
“糧食從哪裏運到楚國?”武明月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南北大運河。”陸長卿下意識回答,隨即好似意識到什麼。
武明月神情冷冽道:
“無論從北方哪個國家運過來,都會經過大周的疆土河域,朕會設置關卡,凡是糧船都會攔截住!”
陸長卿表情驟變。
他能感受到女帝深刻尖銳的仇恨,似乎都實質化了。
冒著得罪北方諸雄的風險,也要製裁楚國,這不符合一國之君的身份,完全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一定要報複,日日夜夜都想著怎麼複仇!
“既然能扼住咽喉要道,那在下沒什麼話說了。”
陸長卿心服口服,楚國將徹底陷入缺糧狀態,民間漁輪滔滔,局勢必會亂成一鍋粥。
而且九州的讀書人已經一批一批趕往金陵城,一旦百姓饑餓作亂,那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首當其衝被波及到。
各國讀書人的性命麵臨危險,楚地百姓吃不起飯作亂……
細思極恐啊。
“在下總覺得不夠妥當……”陸長卿麵帶恭敬,委婉地說了一聲。
想象是美好的,就怕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比如大周,懷著無匹自信征伐楚國,結果呢,全軍覆滅不說,還割地賠款。
“隻要再完成一個步驟,朕保證萬無一失。”
武明月氣定神閑,死死盯著陸家鳳雛,能不能實現這個偉大的計謀,就看此人了。
“請陛下告知。”陸長卿困惑不解。
“滄瀾河的堤壩,砸毀它!”
漠然的語調響起,武明月眉眼變得格外森冷。
轟!
猶如晴天霹靂。
陸長卿頓時毛骨悚然,額角滲出冷汗,四肢都逐漸僵硬。
滄瀾城歸屬大周時,楚國也從未想過砸毀大河堤壩。
這等喪心病狂的惡行,將會遺臭萬年啊!!
滄瀾河流淌整個楚國境內,最堅固的堤壩一旦砸毀,那將是災難性的!
“毀堤淹田,釀成洪災,在下不敢做這個千古罪人。”
陸長卿臉色難看,想起父親提醒的那句話。
武明月精於權謀!
真狠毒啊!
這張明豔的臉龐之下,是不擇手段的心機。
武明月袖中的玉指攥緊,冷冰冰道:
“功過豈常人論之?況且你不說,誰知道內幕?”
陸長卿還是搖頭否決。
他隻是仇恨蘇惡獠,而不是要做楚地的屠夫!
“你不想得到薑厭晚這個九州第一美人?”武明月調整情緒,意味深長地說道。
也是偶然,效力大周的陸家官員正是嫡脈族人,恰好清楚那樁不為外界所知的婚事。
如果薑厭晚那個賤人沒有登基君臨,薑氏皇族會跟陸家聯姻。
所以她猜測,陸長卿或許對那個賤人念念不忘。
陸長卿眼中情緒交織,顯然有些動搖。
“九州傳出謠言,薑厭晚跟衛王可不是一般的君臣關係。”
武明月狀若無事地說道,表情未變,可一股憤怒席卷五髒六腑。
陸長卿腦中一震轟鳴,仿佛看到了陛下跟蘇惡獠卿卿我我,親密擁抱在一起的畫麵。
他表情變幻莫測,最後嘶啞著嗓音問:
“我陸家能得到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