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之下，她看了看自己的小黑裙。
額……
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土氣。
顧辰並沒有帶著她逛街的意思，顯然是到了這裏就直奔目的地。那是一家沒有牌子的店鋪，甚至隻是用一個貼紙貼了一個單詞。
“grace。”
再也沒有其他。
邱楚跟著顧辰進去，才發現，這是一家裁縫店鋪。
能在香舍裏街道這樣大牌雲集的地方開一方裁縫店，到現在都沒有倒閉。邱楚自然不會認為這是一家普通的裁縫店。
顧辰手裏似乎拿著一個編號，對著櫃台的人員做簡單的交流，很快就有人帶她去試衣間。
“小姐，這是您在我們這裏定做的衣服。”
那工作人員帶著白手套，小心的把那件白色的禮服綻開在邱楚的麵前。
邱楚看見那件衣服，神情一度有些恍惚。
這不是一件全新的禮服。但是，這衣服上翻騰的雲紋，大膽的明黃色走線，精致的蘇繡和蜀繡的交融，出現大片漂亮的紋理，幾乎以假亂真的花式，讓邱楚以為自己看見的就是一件衣服造型的瓷器。
這是荷憶當年的衣服。
邱楚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為紅姨曾經留下來為數不多的照片裏麵，邱楚曾經看見過她年輕的姑姑穿著這身拍攝的照片。
尼森曾經說過，自己和荷憶長得很像。現在荷憶把這件衣服給她，是什麼意思呢？
邱楚穿好這件衣服的時候，她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都是恍神的。因為這簡直和她當初看見的那張相片完全一模一樣。
她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到底是荷憶還是荷煙，還是邱楚？
這是一件仿照景德鎮瓷器做出來的衣服，富有濃厚的中國特色。邱楚記得，曾經的荷憶很喜歡穿這種華服。甚至還做過一個類似龍袍的裙子。
那件裙子據說最後被大英帝國博古館給買了去。
此刻看著自己穿著這白底藍浪的刺繡魚尾裙，邱楚有一種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偏偏她此刻做了新的發型，這裙子配上發型其實並不難看，有一種隱秘的美。但是邱楚知道，這件衣服，最會喜歡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些國外的外國佬記者。
西方對於華夏的文明認識，其實是不全麵的。就像是華夏對於國外一樣。他們心目中的華夏的東西大多是精致小巧，繁複平淡的。
邱楚幾乎可以肯定，這件衣服傳出去引發的轟動。
劉漾，真的是一早打算把她捧上女主角的地位。
她穿著這件衣服出去的時候，顧辰迎了上來，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訝。邱楚眼梢輕佻。
“你不驚訝麼？”
顧辰一哂：“我見過姑姑放在床頭的照片。她很鍾愛。”
這下邱楚是明白了，眼前這人隻不過是看見了一個圖像變成了活人，所以並不吃驚。
“楚楚你很美。和姑姑不一樣的那種氣質的感覺。你有自己獨特的風格。”
邱楚出神的時候，劉漾補充道。她看著他晶亮的眼，知道他這話也是真心。心中微微有些好受。
倒不是因為她需要別人的讚美。而是她害怕她自己的這張臉，漸漸地不再屬於她自己。屬於荷憶，屬於荷煙。
顧辰顯然是看出了她的情緒，他很用心的告訴她，她就是她自己。是自己的花火。
心中豁然有些開朗，她對上顧辰的眼也變得和善許多。
“謝謝。”
她輕聲道謝，顧辰挽著她腳步不停，他要送她去“賭場”的開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