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禾汐鎮(1 / 2)

歲月摩蹉,是年代變了,還是人變了。禾汐小鎮裏爺爺奶奶們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輩子那麼長,總會有小摩擦與爭吵,一輩子那麼短,他們也隻能相守這一生。

迷途漫漫,誰才是自己的夢裏的蓬萊。要走多少的路,去多少地方,遇見多少個人,才能找到那個可以執手一生的人。

時間,歲月,都斑駁得生寒。讓人猝不及防,讓人無可奈何。

白月光和朱砂痣,誰映在心頭的痕跡最深,薑歲真的想知道,做決定的那一刻,薑梁在思考些什麼,又為何塵埃落定,再也不悔。

愛情呀,真的是很難懂的東西,明明每一個階段裏都是真心相待,用滿腔愛意相擁的,可零丁幾許,又頃刻間煙消雲散。

薑歲沒辦法將罪責全部推到秋曉和薑年身上,她也沒辦法一門心思把罪魁禍首這四個字扣給薑梁。畢竟,在他還是自己尊敬且愛著的父親的時候,他一直是她的依靠,說成是天塌下來替她頂著的那道牆也不為過。

思緒亂竄,薑歲又想起小巷裏被人圍在中間指著腦袋罵的薑年,他不曾受過父親的庇佑,別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他也隻能和母親一起,兩人成影。薑年那麼小,他說自己是除了父母外第一個和他說生日快樂的人。

看吧,不被人疼的孩子很容易滿足的,表麵不知真假無關痛癢的一句生日快樂就讓他記了她這麼久,那是以友好和堅定為基的“愛”。

作為一個不被姐姐承認且喜歡的弟弟,薑年仍然想要靠近薑歲,想要愛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所以薑歲沒有理由去怪他,相反,跳出感性的多部分時候,她甚至還會心疼薑年。

薑梁是個怎樣的人,鑽研學問,在相關領域有些很高成就的教授,但是他卻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他誰也不想欠,結果誰都欠了。

窗前桌麵上混雜了很多東西,很奇怪,一眼看過去很和諧,擺放的整齊有序。

薑歲繼續說,“我不僅去了爺爺奶奶家,還去了秋曉家,不過不是我主動去找的,那裏的人太熱情了,或許是我長的好看。”她說著說著就笑了,這一次,沈言年沒有不合時宜地臭屁。

與其說是回憶,不如說是感懷,“他們都對我很好,在那裏的兩周,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覺得是最好的時光。我看到了人性的善良和矛盾,他們不信秋曉會未婚先孕,得到消息後,唏噓了幾天,那段時間我也很矛盾,感覺所有人都在掙紮,鬥爭。可是後來,他們信了四個字,事出有因。”

鎮子裏的人特別友善,真誠樸素,她又說,“秋曉的母親讓我幫她和老伴拍一張合照,放在全家福裏,秋曉過年的時候會回來,但是她們夫妻倆的合照卻很少,她想記錄下來,然後讓我幫忙放進去。”

“你看到全家福了?”沈言年有一絲慌張,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發現。

薑歲搖頭,“沒有,我對他們的家庭成員又不感興趣,而且一定程度上,這算個人隱私吧。我是從後往前翻的,放在了空白的那一頁,沒有看別的照片。那些都是他們的美好回憶,是專屬財產。”她突然轉過頭去看他,像是怕他不相信一般,認真地說,“那裏真的很好。”

“怎麼個好法。”沈言年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頭。

“說不清楚,”薑歲喝了一口養生茶,發自真心,帶著點釋懷的意味,“我覺得,如果是薑年的話,他肯定也想去禾汐。”

不止是薑年,在那裏生活了十來年的秋曉肯定也知道家鄉的美好,最好不過家鄉人,最美不過家鄉月。

隻不過,那七年,心裏的世俗讓恐懼瘋狂蔓延。

秋曉不敢回來,她更不敢拿薑年做賭注,孤注一擲的後果,隻會讓自己最珍視的兒子更加受傷。

這後果,她擔不起。那就躲著,離得遠遠的,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一生,也就這樣過去了,照樣可以活得精彩。

事情當然不可能順著所想的方向去發展,世界那麼大,億分之一相遇,億分之一別離,億分之一重逢。

真就信了那句有緣千裏來相會,或許這就是月老牽的線,錯亂中打著結,等真正解開的時候又清晰明了得徹底。

那麼,顏梓呢?

薑歲不得而知,她隻能靠自己的猜測,大概是不怎麼好,卻又不得不好,起初是用工作進行麻痹,然後呢?

薑歲並不清楚,她不顧一切的衝動早已湮滅,剩下的隻是一副張牙舞爪皮囊,實則是紙老虎一隻。不用任何人拆穿偽裝,因為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