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在我仍定在原地的時候,高草已自顧自的往樓梯方向走了。他回身招招手,示意我跟上去,我就傻呆呆的像個被牽著走的小木偶,愣愣的跟在他身後。

單兵直入,突出重圍,一刀取下敵方大將項上人頭,強奪本陣。……不應該是這種畫風嗎?高草現在要麼像個小媳婦躲在教室裏拒絕與我見麵,要麼已經在聲淚俱下的講著過去的故事,不應該是這種畫麵嗎?

為什麼?

之前不過是誘我深入?……倒像是我自己被埋伏了。

越是夏季,太陽的強度與時針的關係越是弱化。雖是初夏,在這下午時分,我仍然覺得烈日當空,眼睛被灼的要眯起來。高草帶我從教學樓的後門走了,那裏不會被便利店看到。他見我眯著眼睛,遞給我一把陽傘。我撐開後,順著把他也罩在傘下。我們從前後改作並肩,去了上次和乙花碰麵的咖啡店。

“喲,高草小哥!”店主熱絡的對他打著招呼:“喝什麼,和之前一樣?”

“一樣,謝謝。”他點點頭,問我道:“慧慧想喝什麼?要點以前喜歡的嗎?”

‘以前喜歡的’飲品?這倒新鮮。我從未聽人提起藤野以前愛喝什麼,不作他想,欣然應允。之後還未過十分鍾,我就被一杯深烘豆的手衝苦到麵色大變。

“……嘔!我以前……嘔!嘔!就愛喝這?”我拿紙巾捂著嘴巴,痛苦地問高草。

櫃台後的老板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時不時的瞥過來。眼見老板的表情逐漸複雜,我很是難為情,對他道歉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嘔!喝不慣,抱……嘔!歉。”

許是被我搭了腔,老板也不好意思隻看在櫃台後看著了。他立刻起身,端了糖和奶來,還多送了我一瓶礦泉水。

“這多不好意思……”我尷尬地陪著笑。

“‘適度喝黑咖啡對身體好’——你之前是這麼說的。”高草苦笑著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忽然想到媽媽之前說藤野每天至少要吃一盤菜的事。一直以為她隻是唬現在的我多吃青菜,現在想來,沒準還真是真的。

什麼鬼。一麵是不良少女,左一個踏牆而起,又一個騰空飛踢,另一麵是養生達人,堅持吃蔬菜喝黑咖啡。人是可以這麼分裂的嗎?

“但還真是挺稀奇的,”高草滿是感歎的打量著我:“我以為失憶隻是忘了過去的事,沒想到連口味都會改變。”

“呃,別說失憶的事兒了,”我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卻又不知要從何開頭,迷迷糊糊地問著:“那個,我們以前很熟嗎?”

‘捏媽,你能不能問點有腦子的問題!’才脫口而出,我就反應了過來,在心裏斥責自己:都是叫名字的關係了,怎麼可能不熟?趁高草還未開口,我趕緊理了理思緒,終於遞上了個正常的問題:“我沒想到你看到我會那麼冷靜。高草,你知道我會來找你嗎?”

“像以前一樣,叫我慎一就好,”他說:“自從聽說你醒來開始,我就知道一定會有這一天。前段時間聽到你與早良重新說起了一年前的事,我就猜想,這一天差不多該到了。”

“你的消息可真靈通……”我哼道:“蓮二告訴你的?你好像和他很熟的樣子,說話方式也很像。”

“何止是熟?”高草淺淺一笑:“我是柳蓮二的表兄,他是我姨媽的孩子。”

“……?”

雖是已有了些隱約的預感,但聽到本人這樣解釋,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劇情不是已經到中段了嗎,怎麼還會冒出奇怪的親緣關係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