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毛未來媳婦兒的後果, 就是賀知洲直接被江栗給扔在醫院裏頭了。
江栗直接去找彭波,這個小子還挺有眼色,把那朱鳳玲給送出去後就沒再回來, 特意給她和賀知洲騰出空間來說話,不過這會兒賀知洲的傷口已經重新處理過了, 江栗覺得她繼續留在這兒暫時也沒必要,還是先去廠裏辦完入職手續, 把她和小泥鰍給安頓好了再說。
彭波就在一樓外麵的椅子上坐著,看到江栗下來了,趕緊站起來:“師娘?”
江栗擺擺手:“你叫我小江或者江同誌就行,要改口, 那也要等我跟你師父真領證辦酒了之後再說。你先送我去機械廠吧, 我剛回京市,總得先去廠裏報個到,看廠裏是個什麼安排,另外晚上醫院這邊還得你來給你師父陪床,我一個女流之輩到底不怎麼方便,我呢, 等安頓好了之後,得想辦法給他弄點湯湯水水的給他補補。”
彭波立馬就點頭:“哎, 行,那我先送您回廠裏,住的地方您不用操心, 師父昨天就已經找人安排好了,您這剛進廠, 不能申請單獨住房, 廠裏麵安排的話, 肯定隻能安排您跟其他職工一起住工房睡上下鋪,您這帶孩子肯定不方便。”
“所以師父在家屬區那邊給賃了一間屋子,房子不大,但就您跟孩子住的話也差不多夠了,師父說讓您先湊合著住一段時間,等你們領了證,就是雙職工家庭了,可以直接跟廠裏申請分配住房了,廠子裏自建的高檔單元樓,可比工房舒服多了。”
一邊說著,彭波就帶著江栗回到了那邊車上。
紅星三線機械廠建在相對偏僻的市郊,按照彭波的說法,機械廠周邊都是農莊,距離城鎮相對較遠,屬於跟外界隔絕型的單位,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跟外界聯絡,每天廠裏早晚都會有廠車去往市區,想要去市區購物閑逛的,隻要搭乘廠車就能出去。
這時候的市郊,大概就相當於後世的三環內,按照江栗21世紀的眼光來看,京市的三環,那絕對屬於寸土寸金的好位置了。
但眼下老北京主城區一般指的就是二環以內,畢竟七十年代京市第一條地鐵都尚未正式運營,二環線城市快速路都還沒實現全線通車呢,在老城區的居民們看來,三環及三環外,那差不多就算是鄉下窮旮旯了。
吉普車一路開往市郊,慢慢的路兩邊連居民住宅都少了,等到開了將近一個小時,周圍開始出現農田和山林,眼看著越來越荒涼了,忽然在繞過一座山頭後豁然開朗。
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的工廠和居民建築,工廠外高牆佇立,吉普車在門口停下,江栗一抬頭,就看到了廠門口豎著的牌子:紅星三線機械廠。
門口設了崗哨,彭波的車一開到廠門口,立馬就有站崗的哨兵迎了上來,不但要求車裏的人出示證件,還要連車上的行李都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沒問題之後才能開進去。
進了廠,江栗就在彭波的帶領下去往廠長辦公室,不過剛到外麵呢,裏麵就有秘書來問話,得知江栗來意後,秘書稱廠長正在開會,讓江栗暫時先在外麵等著。
江栗和彭波見狀也沒轍,隻能在外麵先等著,結果沒想到在走廊等了還沒幾分鍾呢,那邊就有人吵吵嚷嚷地朝這邊過來了,有女人哭哭啼啼的:
“媽,你可得幫我討還公道,當初他要說他有對象還有兒子,這事兒我能這麼上趕著嗎?他這是蓄意欺騙,玩弄人感情,這種人作風不正,絕對要予以嚴懲,您可是工會的調解員,不能人這事兒就這麼輕飄飄算了,那賀知洲不給我一個交待,回頭您閨女我就成了家屬院的大笑話了!”
“行了,有什麼好哭的,我去找廠裏領導反映反映,你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就是,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你條件這麼好,廠裏那麼多大好前途的小夥子可以挑選,那小子不知道好歹,給他點教訓出口惡氣就是了。”
那人一邊寬慰著,一邊就拐過走廊朝江栗這邊走了過來,腳步聲一近,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就出現在江栗眼前,那婦人身後站著的,可是早前在軍醫院被賀知洲給氣走的朱鳳玲是誰?
江栗心下暗歎,這賀知洲到底是什麼運氣啊,怎麼盡碰上這種品行不端的爛桃花?求愛不成就要背後搗鬼潑人髒水,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朱家這個小姑娘很明顯就不是個善茬啊。
心裏麵這麼想著,江栗麵上卻是格外淡定,隻笑眯眯地看著走過來的這對母女,她倒要看看,這對母女一會兒要怎麼當著她的麵在廠子裏那些領導麵前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敗壞賀知洲的名聲。
不過,讓江栗感到遺憾的是,朱鳳玲看到了走廊裏站著的彭波,一偏頭顯然也認出了抱著孩子的她,這姑娘立馬就瞪大了眼睛,指著江栗跟見了鬼一樣:
“你,你——”
劉麗娟見自家閨女表情有異,忍不住順著朱鳳玲所指的方向看了過來,看到江栗後她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了?小玲你認識這位女同誌?”
朱鳳玲正要說這就是賀知洲那個生了兒子的對象,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會議室那邊的門就被人拉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了幾個穿著軍工裝一身領導派頭的中年男,一看到走廊外杵著的幾個人,為首那個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