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是九八年畢業於衛校,想當年的高學曆人才——大專。
畢業就趕上了安排工作的末班車,被安排在了這個小山村。
應該說當年這裏雖然地處山區,但是還是個不小的地方。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已經出乎老潘的意料,最終導致他發出如下的感歎。
按照他的話說:“老子要老死在這萬千大山裏了”。
老潘雖然這麼說,但這麼多年了,他對這萬千大山早已經產生了眷戀。
他從剛來的時候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到現在“我已經戀戀不舍這裏了”。
初見老潘,正兒八經的一個小老頭。
胡子拉碴的,頭頂“地中海”。
雙下巴殼的旁邊,是一顆泛著光亮的黑痣,黑痣上還有一根長長的毛發。
儼然不是一個醫生,而是地地道道的山村老大爺。
不過老潘,愛好養生,肚子不大,一口流利的東北話時不時摻雜著變了味的安徽腔。
哦,對了。老潘的祖籍是安徽壽縣,就像我老家是重慶壽縣(長壽區)一樣,我們是“老鄉”。
我是一二年來到這裏的。
說說對這裏的第一印象:群山包圍的一個小山村,應該說是一個鄉。
據他們說,鄉的行政級別比鎮小一點,比村大一點。
我也搞不明白,那麼姑且叫她鄉鎮吧。
這麼一個鄉鎮,其實是一個很落後,可以這麼說,改革開放這麼多年,基本處於發展靠後的行列裏的一類鄉村的。
這裏是一個缺醫少藥的地方。
2012年,我們響應省裏的號召,作為支援地方衛生事業建設的一批誌願者來到這裏。
還別說,這裏群山環繞,綠水成蔭。
走在路上,沒有大城市的霧霾,也沒有交通擁擠,有的都是老大爺老大娘看著你的純真的笑容和友善的邀請。
老董頭拄著拐杖三天兩頭地往衛生院裏跑。說也奇怪,他跑過來誰都不認識,隻認識胡子拉碴的老潘。
鄉裏的一群孩子無論是上學放學都會過來衛生院門口胡鬧一番才慢吞吞地回家。
他們就像是吃了好吃的糖意猶未盡一樣,總是轉過身體來看著你倒退著慢慢走。
“今天來吃餃子啊,薑醫生”,馬大爺隔著馬路喊到。
“走。去我家一起喝點”,崔哥到屋裏來拉我們。
還有很多很多……
而我在剛來這裏的第一個“特大”歡迎會上就領教了他們的“喝點”的量了,再也不敢貿貿然地前去赴宴了。
說起第一天的囧事,就不得不說老潘的人緣好,跟鄉裏鄉親打成一片的火熱。
還有此地的老百姓淳樸熱情,瞬間從內心深處感染了我們一行。
那天下午,我們一行四人,從市裏坐客車,來到這麼陌生的地方。
電話裏老潘告訴我們在“王老四煎餅店”門口下車,有人會在那裏等著接我們。
坐上車一個小時後,我們就被大客車撂在了“王老四煎餅店”門口。
下車後,呼嘯的北風瞬間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
我們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四處張望,尋找來接我們的人。
找了好長時間也不見來人,正準備生氣給老潘打電話的時候,從“王老四煎餅店”走出來一個大叔。
五十歲上下的年紀,披著一件棉襖,拖拉著一雙棉拖鞋。
大叔高舉著大手用地道的大碴子味東北話向我們喊到:“是薑醫生嗎?快來,快來,進屋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