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翊臉上的驚奇太過於明顯,以致於林暉都看懂了。
他看懂之後,神色裏便有些委屈:“翊哥,你別嘲笑我了,我是真睡不著。你怎麼能做到心態那麼好的?”
顧明翊還真認真思索了一下:“如果真的要死,我希望能在夢裏安詳死去。”
三人一愣,正準備說好像有點道理,就聽得顧明翊繼續說道:“比如宿舍進來一個拎著斧頭的變態殺人犯,我希望他能一斧頭把我的腦袋砍下來,而不是把我砍醒,然後一下沒把脖子砍斷,接著再來一下。”
顧明翊的形容瞬間讓三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顧明翊看他們總算有了點精神,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好了,今天的提神小故事到此結束。去洗漱吧,然後吃早餐。”
顧明翊說完,淡定地打開了宿舍的門。
三人確實感覺提神了,他們腦補了一下顧明翊說的有人站在他們床頭拿著斧頭盯著他們看的畫麵,搓了搓手臂,飛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要不他們晚上還是待在練習室吧?也許練習室安全一點?
三人隻是這麼一想,萬萬沒想到十幾個小時之後,他們真的靠在練習室的牆上,準備入睡。
不僅是他們沒想到,另外兩人也是一臉魔幻,他們看著顧明翊,試圖從對方那裏聽到解釋。
顧明翊不想解釋,練習了一整天的他現在隻想睡覺:“你們可以回去?”
五人一臉拒絕:“那怎麼行,大家都是一組的,當然要共同進退!”
顧明翊回了句“行吧”,便閉上了眼,那自然而然的樣子,實在讓五人沒好意思搖醒他,隻能聚在一起,小聲地猜測著他的想法。
最終還是於嬌嬌提出了一個猜測:“翊哥是不是想看看,不同時間在不同地方,會不會觸發不同的劇情?畢竟選秀節目,練習室晚上有人是很正常的。”
這個猜測得到了眾人的肯定,他們都覺得應該是這個可能,但不知道為什麼……
“嬌嬌,我覺得你越來越有翊哥的風範了。”孫靈搓著手臂,委婉地說道。
林暉也同意:“‘晚上有人很正常’,這話聽著真的很像翊哥喜歡給我們講的恐怖小故事。”
剩下的兩人也頗有同感。於嬌嬌本來沒多想,被他們一說,也覺得有點瘮得慌。
他們麵麵相覷,最終,任辛不太確定地建議道:“要不我們輪流守夜?別到時候真有什麼‘人’出現,我們死得不明不白。”
聽他這麼說,林暉很想把顧明翊的“斧頭論”給他們複述一遍,可惜於嬌嬌發現了他的意圖,眼疾手快地踩了下他的腳。
林暉“嗷”了一聲,在吵醒顧明翊之前,迅速把自己的嘴捂住。
於嬌嬌對此還算滿意:“我同意守夜,如果你們都沒意見的話,我們現在就開始商量怎麼分配時間?”
五人的守夜方案很快商量了出來,他們也堅定地執行了他們的方案。
然而也許是之前的行動太順遂了,現在需要把運氣還回去,他們這一次的守夜結果,是毫無結果。不僅這一夜沒有,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在找尋真相的路上,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這棟大樓簡簡單單正正常常,如果不是他們清楚自己是莫名其妙被送過來的,如果不是他們無法離開,如果不是之前發生了喪失五感的事情,恐怕他們真會覺得自己是待在一棟普普通通的大樓裏。
這種平靜一直持續了五天,最終在第六天的早上被打破。
六人吃完早餐,休息商議完,正準備離開餐廳,就看到一個人貌若癲狂地衝了過來。
不等他們看清他的模樣,後者已經拎起另一個人的衣領,一拳砸了上去。
所有留在餐廳裏的人都懵了,最終還是林暉和任辛上前,把人給扯開了。
那人也沒繼續打,而是蹲在地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是顧明翊第一次在現實裏看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他猜到了什麼,原本想離開的腳步頓住了,就這麼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個人。
被打的人卻絲毫不關心那人為什麼哭成這樣,隻想把人打回來,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再一次被林暉拉住,然後被顧明翊一個眼神鎖在了原地。
“已經七點零八分了,”顧明翊的聲音難得帶上了些許的冷意,“七點零八分,你們一個宿舍、一個隊伍,就沒一個人發現他不在嗎?”
顧明翊把時間強調了兩遍,第一遍眾人沒反應過來,第二遍眾人才陸續明白他在說什麼。
那人捂著臉哭,放下手的時候,咬破的嘴唇明顯有血流出。
他意識到了什麼,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果不其然,看到的是一手背的血。他淒厲地笑了起來,視線依次掃過自己的室友和隊友,最終定格在了剛才被他打的,具有雙重身份的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