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2(2 / 2)

“公主小心。”他還是虛扶了一下,畢竟這也無傷大雅,就當是回報公主的醒酒湯罷了。

陸晚晚借著李馮恩的力從地上站起來,看著他避自己如蛇蠍的模樣,怎麼也不明白,她是哪裏不好了,以至於李馮恩這般仇視自己,恨不得避得八丈遠。

“我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好,駙馬要這樣厭棄我?”說著便有要掉金豆子的架勢,陸晚晚用袖子遮著雙眼,喉嚨裏發出嗎,貓兒似的嗚咽聲,攏月擋在她前麵,以防叫下人瞧見公主不體麵的模樣。

攏煙氣不過,言辭便有些激烈:“公主怎麼對不起駙馬爺了,您要這樣作踐公主?自大婚之後整日冶遊,隻同外人交洽,三五不時的喝得醉鬼一樣的著家,若不是有三皇子在外頭看著您,您是不是明日便要接個小的回家了?公主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等委屈呢!”

誰不曉得公主是聖人眼珠子似的捧大的,李馮恩便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作踐公主,隻是現如今那些場麵從攏煙嘴裏說出來,倒也好像字字都沒說錯。

“我我從未想過想過要糟踐公主。”他嘴巴算不得聰明,這會被攏煙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嗆了一頭,自己又找不出話來辯駁,於是半晌通紅個臉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且還不大利索。

陸晚晚哭得更凶了,隻是她仍舊是小小的、低聲的嗚咽,唯恐叫外人聽了去。

“我吃不下了,先回房了。”陸晚晚悶聲道,她抬起頭,不願直視李馮恩。

李馮恩看著桌子上的魚,撚了一塊在碗裏,悶悶咬一口,沒成想上顎叫一根小刺給頂住了,一種鈍鈍的疼,他聽了陸晚晚的話後,出聲道:“嗯。”

就這麼一句,可叫攏煙給氣壞了。

陸晚晚抹了抹眼角,像是在揩拭方才留下的眼淚,同李馮恩道:“庫房裏的銀錢還足夠,駙馬要是想取用,直接同趙管家說便是了,不必同我見外。”

交遊野談都需要銀錢,李馮恩家境雖並不窮苦,但也隻能說得上是殷實,同富有還扯不上什麼關係。但是陸晚晚卻不一樣,她深受聖人寵愛,府庫裏的銀錢足夠李馮恩驕奢淫逸活上幾輩子的了。

而陸晚晚向來在銀錢上對人不苛刻,是以從未在這方麵虧待過李馮恩。

隻是李馮恩骨子裏有著文人風骨,從來都不曾用過陸晚晚的錢,以前每每提到這個問題時,李馮恩就和陸晚晚有所爭執。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李馮恩聽了陸晚晚這話之後,骨子裏的傲氣又冒出來了,他本是對陸晚晚懷著愧疚之心的,可他一聽這話便不得了了,當即摔了筷子,冷聲道:“我不需要公主的銀錢,我同公主乃是夫妻關係,丈夫怎能一味依仗娘子,我李馮恩絕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我娶公主也並非我本意,我李某也絕非攀附權貴之人!”說罷他倒甩了袖子先走了。

陸晚晚見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原本靠在攏月身上的身子一下就直了起來,方才柔弱的氣質全無,還將方才給李馮恩擦汙漬的帕子扔在門角落旁,走到桌前,示意攏月給她舀一碗湯。

她托著下巴,一邊喝湯,一邊不解道:“他這又是犯什麼病了?”

攏煙不屑道:“就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一文不名的窮書生唄。給他臉了!”

然而陸晚晚卻並不敢苟同:“我是想好好同他相處的,是以一再的忍讓,但怎麼一點效果也不見,雖說這李馮恩品性倒算是好的,不然本公主也不能千挑萬選的挑中他,隻是他最近幾個月的表現著實讓人失望了些。”

有些過於耿直了。

皇室的公主其實鮮少有能嫁得如意郎君者,陸晚晚生在了好時候,既不需要對外和親,也不需要籠絡外臣,更不用小心翼翼的看任何人的眼色。

她是本朝最受寵愛的長公主,幾個弟弟對她也都不錯,且日後不論哪個為皇帝總是會敬著她這個姐姐的,她已生活在潑天的富貴裏,此生最值得擔憂的便是如何嫁個好人家。

如何能夠保證自己在嫁人之後還能過得舒心,陸晚晚沒嫁人之前就開始日思夜想的盤算著了。

千挑萬選也是陰差陽錯之下選中了李馮恩。

陸晚晚頭疼不已,她單知道選夫婿一定要挑人品貴重的,但她萬萬沒想到,過於貴重也不行,整日裏和個榆木疙瘩似的不解風情。

“真不知他這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陸晚晚喝了一口湯:“今日的湯誰做的?淡了些。”她接過攏煙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便再也不動那碗湯了。

李馮恩就和這寡淡的湯一樣,索然無味。

陸晚晚想,也許自己這就叫得隴望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