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劃過了夜空,但仍然掩蓋不住嬰兒的哭泣,像是一道裂縫一樣將漆黑的夜空劈成了兩半。懸崖邊上的馬車飛馳著,木製的輪子飛速的旋轉,在一次次的轉動與碾壓中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悲歎。輪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馬車上落下,墜入萬丈深淵,卻在不堪重負,似乎馬上就要碎裂的時候,隨著一道白光重歸於好。
“還有多遠?馬車快撐不住了。”車廂裏的男人對著車外喊道,他的麵龐陰沉的快要滴出水,卻在看向一旁的嬰兒時緩和了些許。“布萊克先生,請相信我們,鳳凰社的馬車還是能撐住的,畢竟這是除了移形換影和掃帚之外最快的方法了。”車廂外的人大聲喊道,雷電與雨點拍打車廂的聲音讓他的話語顯得不是那麼清晰,但西裏斯·布萊克還是很快捕捉到對方話語中的顫音。
他張開嘴,似是要說什麼,最後卻被一個白皙到病態的手打斷。那個手輕輕撫上他的麵龐,如同和煦的春風一樣安撫了他心中的不安。“西裏斯,別擔心,鄧布利多既然讓我們乘這輛馬車,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麵相清秀的女性,對方懷裏正抱著哭啼的嬰兒,她的話語中充盈著從容與信任。這讓這位年輕的布萊克不禁紅了眼眶,為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為當時的一個諾言?還是單純對冒險的渴望?習慣了獨自一人的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庭,以致於未能察覺到妻子的變化與蠢蠢欲動的食死徒。
“是我不好,瑪麗娜,如果我當時能……哪怕隻是稍稍留意一點,你和馬修都不至於這樣……我……”
“不用在意,西裏斯,你知道的我無條件的支持你,如果家庭會成為你的負擔,也許我當時也不會死纏爛打的追求你了。”瑪麗娜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但語氣中的堅定是那麼的不容置疑;“這個孩子……布萊克的姓氏太危險了,你知道的。”
“但這是我們唯一的孩子!”西裏斯看著自己的愛人,摸上她的手,那瘦弱的肢體仿佛輕輕用力便能將它扯下,泛白的皮膚比古堡中的吸血鬼更加的白皙,輕輕的揉捏便能在其上落下紅印。
西裏斯看著消瘦至此的愛人,淚珠從眼眶滑落,順著麵龐滑落下去。瑪麗娜伸出自己的手,輕輕地為他擦拭淚珠,她的動作是那麼遲緩,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自己的全世界。
“別哭了,哭了就不帥了。再說了,神秘人一定會贏嗎?我不確定,但總有希望不是嗎?若是那時候,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直呼他的名字,馬修不也能回來了嗎?”瑪麗娜安慰著說著,她的聲音更加沙啞了,詞與詞之間的空隙越來越長,換氣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而急促。
“你知道的,純血的姓氏是有魔力的,馬修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所以,更要保護好他不是嗎?”瑪麗娜的聲音越發低沉,但她眼中的光芒卻更加的明亮了,她不急不緩地開口:“就當是為了我這雙眼睛,不是嗎?你說過的,沒人能拒絕我這一雙眼睛。”
西裏斯注視著瑪麗娜的碧藍湖水般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睿智的拉文克勞總是不願意將他們的目光投向地麵,他們生來就徜徉在知識的天空,尋求著真理的冠冕。但是一隻拉文克勞落下了地麵,在一頭格蘭芬多身旁找到了自己的安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