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裏薩這一擊非同小可,直接把那青年給打了個半死。
他們之間本就是血海深仇,此時那青年受他一擊已有性命之憂,周圍眾人當即怒火燒紅了眼,紛紛張弓指向兩人。
頓時羽箭如同暴雨,帶著滔天怒焰疾衝而來。
如此密集的箭雨下,衛長風又要拖住不肯走的伊裏薩,又要帶人逃跑,哪裏顧得上太多?
伊裏薩被他拉住時便反抗,將他推開了些,當即就有幾支利箭直直沒入伊裏薩身體,重傷之下哪裏還有力氣發瘋。衛長風再次拉他走時他已經失了力氣,直接倒在衛長風懷裏。
衛長風一碰他軀體便滿手是血,連忙點了他身上幾處穴道,借著林中密集的樹木遮擋躲避,匆匆奔逃。
漢子大喝命人追擊,卻聽那青年出聲阻止。
“少堡主!”漢子道,“您有何吩咐?”
那青年氣若遊絲地道:“那人傷我這一擊雖厲害,卻也是因我毫無防備,硬受了這一掌……實在不像是那魔頭的功力……”
漢子依舊怒意衝天:“管他是不是那魔頭,這魔教弟子也該殺!”
“不可!”青年眸光幽暗,“若真如衛長風所言,那人是受騙入教,會傷我也不奇怪。倒是不能得罪了隱山書院……你若追上去,讓、讓人傷了衛長風……”
話沒說話,那漢子懊惱地重重一歎,叫人全部回來,又放一枚信號與其餘人聯絡,準備帶著青年先撤。
衛長風先在山中躲了兩日,采得些止血藥草給伊裏薩拔了箭,包紮好傷口。伊裏薩一直未醒,反而高燒不退,傷口也有惡化的跡象。
在這地方根本就辦法給他好好處理箭傷,他的傷口情況現在還算好的了。
慕容家遷入火羅的這一支,在西域以道明堡為據點招納弟子,已是一股不小的勢力。這次攻上天月山之人看著有近千之多,來得也突然,根本沒能給雙聖宮反應的時間。加之本來教中之人就在忙於尋找教主下落,一片混亂之中應對得十分吃力。衛長風一路都能見到雙聖神教弟子屍首,實在是死傷慘重。
聽道明堡之人所說,剩下的雙聖神教弟子已經躲到不知何處去了。好歹是留了一口氣在,也不知伊裏薩醒來之後得知此事,會是何等心情。
他若是一時衝動要去尋仇,自己豈不是要費好大力氣才能拉得住?
好在那群人搜索無果後,很快便撤下山去了。衛長風回到雙聖宮隻見一片狼藉,連伊裏薩的教主宮殿都不剩了什麼。
藥房倒是還有點東西,衛長風重新給伊裏薩處理完傷口,也不知該如何聯絡上教中弟子,便帶了伊裏薩下山去。
他也隻是稍微懂點醫術,能給人包紮一下,伊裏薩傷情如何,還是得去尋個大夫醫治。雙聖宮已經人去樓空,什麼都不剩了,說不定慕容家的人留了眼線,還會再來。怎麼看這裏都不可久留。
而且天已漸漸轉涼,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雪,若是遇上風暴,就連走也來不及了。
附近的村落似乎知道天月山上出了事,全都人心惶惶的。
衛長風從伊裏薩身上扒了點金子想換匹馬,伊裏薩一直沒能醒過來,自己怎麼給他傳內力療傷都無濟於事,一直背著他也難趕路,怎麼也得弄匹坐騎。
結果進了村子全都大門緊閉,路上偶爾才能見到幾個人。
衛長風背著伊裏薩快步走過去,對一個中年男人道:“大叔,村裏大夫住在哪裏?”
男人往他背上瞥一眼,認出了伊裏薩的雙聖宮裝束,表情驚訝得很:“他是……是神教的……”
衛長風連忙點頭:“是……大叔,他受了傷,好幾天了一直沒醒。請你救救他,帶我們去找大夫吧。”
男人左右環視一周,仿佛在看周圍有沒有人,之後才小聲道:“跟我來吧。”
衛長風舒口氣,跟著人來到一座小土屋。
天月山周圍的普通百姓跟雙聖宮一樣信奉光明神,也不在意雙聖神教和大光明神教那些紛爭,純粹每到了祭典之時會去山上拜神。因此這些村民反而對雙聖宮弟子還有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