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扶您下來。”
謝裕安率先跳下馬車,隨後便轉身去扶太後,任由太後攙扶著自己的手,朝著金國寺走去。
太後虔誠地跪在佛像麵前,雙手合十,口中念著佛經。
謝裕安瞧著那十幾米高的佛像,都說菩薩低眉,可謝裕安還是覺得麵對這麼大的佛像太過壓抑了。
與那佛像相比,便是一國最尊貴的太後也顯得格外渺小。
謝裕安不信佛,也聽不進去那晦澀難懂的佛經,便打算出去透透氣,可是還不等她轉身離開大殿。
便瞧著從遠處快步跑來一太監,是秦淮身邊的小太監。
她還從未見過秦淮身邊的人有這麼驚慌失措的時候,就見那太監在秦淮耳畔耳語了幾句,隨後秦淮就朝著大殿走了過來。
見秦淮走過來,謝裕安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看著秦淮發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秦淮並未回答,抬頭看著她反問道:“娘娘呢?”
“姑母正在禮佛。”謝裕安轉頭朝著大殿內看了一眼,此刻一段佛經剛好念完。
金國寺內格外寂靜,故而秦淮和謝裕安在門口說的話,太後一字不差地全都聽見了。
她停下誦經,雙眸緊閉,但是手中的佛珠依舊在轉動。
“發生何事了?”
秦淮這才微微欠身,就站在殿門外說道:“謝將軍被北魏將士活捉了。”
“你說什麼?!”在聽清楚秦淮說的話之後,謝裕安忍不住拔高了聲調,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哥哥怎麼會被北魏人給活捉了!”
原本轉動佛珠的動作驀地停下,太後也瞬間睜開了眼睛,手中的絲線突然崩開,那十二顆佛珠滾落一地,不過是眨眼間,便永遠串不齊了。
秦淮轉過身,對著謝裕安道:“謝將軍外出去洛陽峰畫風景,被巡邏的北魏將士發現,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落了下風。”
聞言,謝裕安臉上的血色霎時間褪盡,去洛陽峰畫風景,前段時間她送去邊關的信裏便提到了想要看看洛陽峰的風景。
再想想不日便是她的生辰,哥哥是為了給她準備生辰禮物這才被抓了。
謝裕安下意識朝著太後看過去,可是剛一轉頭便看見太後不知何時躺在大殿中央,暈死了過去。
徒留下一地的佛珠。
“姑母!”謝裕安急聲道,秦淮連忙派人將隨行太醫給喊來。
太醫來給太後檢查了一下身體,隻說是急火攻心,什麼時候醒來說不準,瞧著太後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謝裕安再也坐不住了。
“我去找陛下,我要讓陛下下旨去救哥哥!”
等謝裕安趕到天啟殿的時候,褚泱正低頭看著手中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閑書看得認真。
褚泱登基之日不過六歲,現如今也不過十六歲,登基初期,念及陛下年幼,一直都是攝政王褚亦代替褚泱把持朝政。
兵權在太後侄子永安侯的手上,朝政在攝政王褚亦的手中。
褚泱倒是落得清閑,整日隻能看看這從各地搜羅來的書籍打發時間。
這謝裕安都從金國寺跑來了,那謝將軍被抓的消息,還沒有傳進天啟殿。
見到褚泱之後,謝裕安跪倒在地,央求道:“臣女請求陛下發兵將哥哥救回來。”
褚泱一愣,好看的丹鳳眼落到跪倒在地的謝裕安身上,隨後站起身,將謝裕安從地上攙扶起來。
“裕安表妹怎麼來了?”
謝裕安抬頭看著褚泱,眉頭緊皺,滿臉擔憂道:“哥哥不慎被北魏人抓了,臣女懇求陛下出兵將臣女的哥哥救回來。”
南詔國明麵上的陛下是褚泱,可是誰都知道,在南詔國真正說話管用的是褚亦和太後。
現如今太後昏迷,褚亦那邊謝裕安又不敢去招惹,她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來找褚泱。
褚泱弄清楚事情之後,眉頭忍不住蹙起,怒道:“謝將軍被抓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沒有一個人來報!”
謝裕安催促道:“陛下快些下旨吧!”
“好,朕現在就擬旨。”
褚泱轉身,站在桌案前,用毛筆沾著現成的墨,剛打算擬旨,可還不等這筆尖落下,便聽見殿外傳來。
“太後娘娘駕到!”
抬頭便瞧著臉色蒼白但威儀仍在的太後走了進來,謝裕安連忙彎腰行禮:“裕安見過太後姑母,姑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褚泱也開口道:“母後若是身體不適,便應當在寢宮內調養身體才對,有事讓秦淮傳個話便好,怎麼親自過來了。”
太後轉頭看向謝裕安,輕聲道:“安兒,你先出去,哀家有話要跟陛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