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滂沱大雨,雨霧籠罩著一切!
一輛豪華轎車在公路上停下來,七歲的酈兮爾從車裏跑出來,全身瞬間濕透,半透明的鏡片被雨水無情的襲擊。
筆直的公路盡頭一圈圈濃煙滾滾而起,無數聲的巨響之後,聳立在公路盡頭一座龐大的工廠,瞬間被夷為平地。
看到工廠爆炸,酈兮爾朝著工廠的方向狂奔而去,稚嫩的童聲,歇斯底裏的大聲哭喊著:“媽媽!爸爸……”
兩個健碩的男子迅速從車裏出來追了過去。
酈兮爾跑了一段就摔下去不省人事,其中一個男子把她抱起來,另一個打開大傘,他們把酈兮爾抱回車裏,然後,消失在雨霧裏……
酈兮爾從夢中驚醒,“在寧市為什麼總夢見這條下雨的公路?”
每次這個夢境都讓她頭痛欲裂,四肢沒點力氣,僅剩一口氣微弱的喊道:“安歌,安歌……”
在隔壁房間的安歌聽到,迅速下床跑了過來,寬慰道:“兮爾,我在,我在這裏!”
她的心率越來越微弱,安歌把她摟在懷裏,彈出手上的隔離手套,輕輕的把藥膜貼在她的額頭上,擦拭她滿臉的汗珠。
接著給她頭部各穴位進行按摩,安歌這次才領教到酈兮爾的執拗,在寧市頭痛到要死都要堅持親自重建星辰能沅。
她想撫摸一下酈兮爾的臉,手卻停在半空裏,胸口撕心裂肺的痛,兩眼眶一下子推滿了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滾落。
第二天酈兮爾醒來,看到自己被安歌抱著,手上還戴著隔離手套,她連睡著還擔心皮膚觸碰到自己這個金枝嬌體。
“昨晚我又折騰你一宿吧!出生的那天我似乎就死了,不知道為什麼活了過來?
每次身體的疼痛,痛到身體休眠,猶如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又活了過來?
我不知道我是一個完整的人?還是一粒物質?或許我隻是媽媽造的一個武器,一個媽媽生前沒有時間消滅黑魈的替代品……
說不定哪天我突然的就消失了,但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死一樣的痛,每年都要經曆一兩次,隻是在寧市經曆的要多些。”
酈兮爾看著睡夢中的安歌心驟然痛了起來,滿是歉意,給她蓋好被子,輕輕的起了床。
洗漱換裝在鏡前,額頭上的藥膜很醜,但她一點都不在乎,手劃過眼前,戴上她特別的眼鏡。
這個眼鏡特別到隻有兩片半透明的鏡片,沒有鏡架,她眼睛並沒有近視,但白天她幾乎都戴著。
酈兮爾來到星辰能沅公司,處理後續的一些工作。
星辰能沅是她爸以前的公司和工廠,在她夢裏,7歲時大雨中的煙霧,就是星辰能沅被炸毀的瞬間。
她重建星辰能沅已經有一年的時間,在公司她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從不喜歡和人多一句交流。
公司裏高層、中層或職員和她打招呼,她最多回應一個“嗯”或者一個嘴角的浮動,就連她身邊的助理都是這樣的待遇。
星辰能沅重建完好後,她發出合作意向的信息,一天的時間裏就已經有無數的企業和集團公司前來洽談。
她最終隻回複了兩家,其中一家是喬桀集團,這個月內這兩家公司都會派人來星辰能沅考察並談合作項目。
酈兮爾在寧市的每一天,頭依然一如既往的痛,但隻要是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把它做好、做完。
今天也是如此,本想加一會兒班就可以完成的事,但她頭痛的厲害,隻好拿一堆資料回家做。
回到小區門口,她從車裏走下來。
在寧市每次下班回家,她都喜歡從大門走路進去,這樣可以切身感受父母存在過的痕跡。
這個小區是以前她爸媽住過一段時間的地方,酈兮爾來到這裏之前,她在東亞區的高級助理已經買下整個小區的房子,隻剩唯一一戶從未入住,也沒有任何信息的一戶沒有買下來。
所以,從酈兮爾住進這個小區開始,從未遇到陌生人,也不會遇到陌生人。
她深知這裏有父母的痕跡,所以即便自己頭痛欲裂也要堅持下去,現在一切已經如原計劃進行到尾聲。
再過一個月左右,她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心裏突然生增一絲離愁。
她緩慢的走著,想著,但怎麼都想不起關於父母的任何記憶,隻有在寧市這一年裏,夢境片段的拚湊。
在夢境裏父母被黑魈病毒侵蝕後,像地圖一般的黑色條紋布滿後背……如此驚悸的畫麵,如此心痛的經曆。
而她不確定它隻是一個夢境?還是自己兒時的親眼所見?
她更清楚,黑魈侵蝕無可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