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一個,嚷著什麼真龍天子,還說她是神的使者,可助我富可敵國,權傾天下,奪寶座。哈,她家犯了事,被抄了家,我隻當她是刺客,信她個鬼。別聽她說的那麼玄乎,正經審過一回,她寫的東西,讓她去找去認,大半找不出來,剩下那一些,也早已有了。”
“啊,哪些已經有了?”
“那玻璃早就造了出來,隻是,這價並不便宜。譬如那玻璃窗,一小扇,得三四兩銀子,尋常人家,還是用窗紙,達官貴人才買得起。那窗透光,但又太敞亮,容易露了行蹤,這就使得買的人並不多。還有些別的,那肥皂據說不錯,我已經著人去查背後之人。”
他的手落在她腰側,範詠稼一抖,把臉側過來往那頭去看。
表妹趕緊轉移她注意,說:“家家,那裝神弄鬼做法的家夥,審過了,說那些人的魂,被道行比他高的人鎮住,招不回來。已經問出他那師傅名號和行蹤,等逮到了人,隻要這異世之魂自願離開,就可以回魂歸位。”
範詠稼果然聽進去了,喃喃道:“那蘭蕊兒能回來了吧,萌萌……也不知怎樣了?”
表妹悄悄去看她那半張臉,眼見她要往這頭轉,視線趕緊往下,餘光瞥見她頭朝自己這兒靠,高興得不行。
再一聽,高興又變成了難受,她……在哭呀。
“家家,怎麼了,是哪不對,你打我,我我我……我再不亂動,你莫哭了。”
母後哭,他聽著隻覺著煩躁。家家哭起來,哭得他心肝肺都跟著抽痛,十分難受。
範詠稼抽抽鼻子,小聲嘟囔:“走了好幾日,她……說不得已不在了。也不知她爹娘,會不會一直陪著。”
還好還好,是為那瘋丫頭哭。
表妹試探著伸出右手,到了那一側,落在她臂上,輕輕拍了拍,哄道:“她安安心心去的,又看重你,想來是不願你難過的,家家,莫哭了啊。”
“嗯,”範詠稼應了聲,在他肩頭蹭了淚,不好意思地解釋,“我成日裏閑著,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嚇著你了吧。你說得對,她走前故意讓我吃醉,還給我留了話,讓我不要記掛她。王爺,她是個好姑娘,就是嘴上說得放肆些,你別誤解她,好不好?”
“哦,我聽你的。”
反正人都走了,也沒法跟我搶家家了,我大度一點又何妨。
“不要這樣,若是旁人聽見了這話,隻當是我在興妖作怪。”
你熊可不是我慣出來的。
“哦。”
表妹脾氣雖熊,腦子卻好使,既閑著讓她難過傷心,不如讓她忙起來。
“家家,眼下……有些要緊事,你可願意助我?”
範詠稼立刻答道:“願意的,你隻管說。”
他待她那樣好,她正愁不能回報呢。且那些被占了軀體的人,還在等著回魂,這也是行善積德的大事。
“還有一些可疑之人,隻是她們,或是嫁人,或是轉變不明顯,無法判斷。家家,我需要你幫我去試探一番。我原以為隻是邪靈入體這麼簡單,家家你能幹,挖出了不少蹊蹺,要想風平浪靜,還得追根刨底,一網打盡才行。”
“好,我去,隻是……我怎麼才能混到她們身邊去。嫁了人的夫人,怕是不好接近。”
“家家,眼下有兩個法子,你別生氣,先聽聽,若是不行,我們再走別的。”
“你說。”
“這第一呢,給你父親捐個官,置個大宅子,把咱們的婚事一宣告,這樣,不必你動,就有人主動來交好。再是八九月各種花宴,你都能去。你別生氣,我隻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