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疾馳的馬兒被韁繩控住,溫璧抬眸看向沈瑜,驚魂未定,他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她,蘇君緒忙穿過人群將她拉了起來。

馬蹄聲漸去,人們再次走到街上,於京城中並不覺得此事意外。

溫璧手肘擦傷,蘇君緒本想帶著她去醫館瞧瞧,她卻搖頭道:“小傷口罷了,回府清理下就好。”

蘇君緒皺起眉,低聲歎了口氣,“也罷。你說你怎麼這般傻,人都往兩側避開,你怎麼還停在原地?”

溫璧道:“阿璧是不小心被人撞倒的……兄長,阿璧想去買些修補玉石的器具,不知在哪兒能買到?”

蘇君緒拿她沒有辦法,一邊帶著她到市集中去,一邊低聲道:“你要這些物件為何不早說?兄長可拿著上佳木料尋能工巧匠為你打一套。”

溫璧淺笑,“這手藝尋常是用不到的,著人特製消耗太大,不值當。”

蘇君緒努了努嘴,他自小錦衣玉食供著長大的,穿的用的皆是上佳,自然不懂溫璧。

邊說著話,二人邊走進家賣筆墨的地方,裏頭站著兩位買筆的文人正低聲交談。

“聽聞晌午間處死的,並非劉大鐵,而是旁人。”

“旁人?劉大鐵非達官貴人,想來是無人替他受死的,難不成是獄卒認錯了人?”

“誰知道呢?”其中一人聳了聳肩。

溫璧將此話聽進了心裏。

若是害死哥哥的人是位大人物,想來劉大鐵才是替罪羔羊,而晌午死的那人定是那大人物所安排的,要保無辜的劉大鐵性命周全……

“阿璧?”

她聞聲抬眸,思緒回籠,見蘇君緒正拿著幾種樣式供她選擇。溫璧壓根兒沒有心思去挑,隨意選了一樣便同蘇君緒離開。

於馬車中,蘇君緒側目見她麵色泛白,禁不住關切道:“阿璧,你怎地了?是被馬兒驚到了?”

溫璧回眸看著他,抿了抿唇,還是未說出心中所想,隻能低聲應道:“興許是的。”

蘇君緒沒多深思,隻笑道:“等會兒叫你房中丫鬟找來新針,再準備一碗水,將新針放進水裏,好給你叫叫魂。”

這多是鄉下人用的法子,不想蘇君緒竟也知道,溫璧點頭應是,誇讚他:“不曾想兄長竟連這個都知道。”

蘇君緒揚唇露齒一笑,“那是自然。”

“那……”溫璧抬眸看了他眼,複低下頭,“那兄長可知,今夜殿下是要去做什麼?天色已如此深,還要快馬加鞭從人多的夜市中經過。”

他笑了笑,“我同殿下雖關係親近,但他的行程我卻一概不知,許是有急事的。”

她輕輕應了一聲,別開臉掀開一側簾子看外頭光景,漸漸困乏。

待回了府,溫璧沐浴更衣後,由著落梅往她手肘上塗了些藥,方才睡下。

翌日,她起了個大早,將佩囊打開,取出裏頭碎了的玉佩端量著看了幾眼,正琢磨著該如何修補,她卻覺得這上頭的花紋異樣眼熟……

溫璧將碎片拚在一起置於陽光之下,她微微眯起眼睛,看清楚上頭花紋正是她在阿昌畫簿中看到的雲鶴紋。

雲翻滾的形態,白鶴的神態,皆一模一樣……

溫璧屏住呼吸捂著嘴巴,心髒仿若要跳出胸腔那般劇烈跳動著,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於靖成的信,阿昌的畫,她手中的玉佩,莫名出現的替劉大鐵去死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知她真相究竟是什麼,溫璧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回到內室,她咬了咬下唇換了身得體衣裳欲往夫人房間去,卻聞蘇君緒正在院中等著見她。

溫璧叫落梅將人請進來。蘇君緒麵色陰沉難看,見到溫璧就讓她屏退左右,應當是有悄悄話同她說。

溫璧讓落梅和玉柳離開,他搬來個繡墩子坐著,皺眉道:“昨夜平昌王殿下捉拿欲逃亡城外的劉大鐵,經一夜審訊,劉大鐵招認此事乃丞相大人所為。”

她登時覺得頭暈目眩,怒火湧到心口,她起身要去夫人房中為於靖成討回公道。

蘇君緒忙拉住了她,替她倒了盞茶讓她順順氣,壓低了聲音,“你先別急,你現在去找他們,也是無用的。”

溫璧眼眶中積滿淚水,回眸紅著眼看著他,“我哥哥被他殺了,我自然要他以命抵命!”

他動了動嘴唇,心中知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想要從此事脫身,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會受些風言風語罷了,假以時日便會被人遺忘。

此話蘇君緒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也不知如何勸解,卻見溫璧將那桌上碎玉放進佩囊中,抬腳欲往門外走,蘇君緒忙上前去攔著她,“阿璧,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