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司無年的溫馨提醒,遊子西沒有當一回事,他總以為陸白語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會搞什麼幺蛾子,但他實在是低估了陸家、低估了陸白語的惡劣程度。
司無年在得知了陸白語挖出來的一條暗樁後,就匆匆離開了,遊子西就照例地工作,白天他都處理後勤處那一堆雞毛碎皮的事情,經過第一天上班對那疊文件的消化,後來的流程他就順趟多了。
他在這種越來越熟稔的工作流程中感歎了一句,自己真是社畜的命,想做一條鹹蟲的夢想什麼時候能夠實現?隻有先把手頭上的無紙化改革搞出來,就能安安心心地在後勤處養老了,這樣想著,白天工作的幹勁又上來了。
他低頭埋在文件中、來來回回的簽字中時,總是會時不時地抬頭望望那間安靜的小隔間,也不知道司無年幫助木幽南掃清了陸家的暗線了沒有?有時候,他也會瞟一眼桌上的報紙,看一看最近一些國家大事的進展,試圖在上麵找出木幽南的行動軌跡,以此來推測司無年可能去的地方。
工作總是讓蟲充實,沒等他開幾次小差,兩頓飯的時間就過去了,又到了晚上實驗小組工作的時候了,晚飯過後,抽調過來的各部門精英便陸續過來集合工作,在王副處長的帶領下,開始又一天的通宵加班。
雌係時代,雄蟲稀少,雌蟲們要麼就是與其他雌蟲拚一個丈夫,要麼就是單身到老,而實驗小組的成員大多都是單身雌蟲,這為他們通宵宿在辦公室提供了便利條件,遊子西也是後來才發現,其實隻有他才是每天上下班回家的。
不過,雌蟲們對於遊子西每天上下班顯然很習慣,甚至對他每天能不能來上班都不太指望,雖然之前原主的蟲設大概率是勤奮的,但王副官對遊子西的態度也是他能來就好的這種寬容。
雌蟲們從骨子裏都是心疼雄蟲的,遊子西沒怎麼管晚上的開發工作,雌蟲們便會按照之前定的計劃,有序地將係統開發出來。
遊子西也樂得做甩手掌櫃,對於能鹹蟲的地方,他絕對不會多努力,晚飯後,他從食堂悠閑地踱步回來,在自己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處理了一些需要他權限的文件,再次抬頭看了眼司無年的小隔間,他還沒回來。
也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準時吃飯?
一想到木幽南忙到大半夜才吃上東西,想起他慢悠悠地對自己說那句話的眼神:子西,我一天都沒有吃飯,遊子西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
這個時代的雌蟲們太拚了,拚得他這條雄蟲都無地自容。
白天的工作結束了,遊子西去大辦公室裏看看實驗小組工作的進度,這項工作,他隻負責提出構想,技術上麵的事情有專蟲負責,他主抓進度就好了。
實驗組裏,每隻蟲都很忙碌,程序員編程搭建係統,推廣員做推廣文案、可行性報告,其他組員們各自發揮原來崗位職責做前後期工作,宋花滿嚴陣以待,時刻保證著組員們的身體健康動向。
遊子西過去的時候,陸白語正在與王副官討論安保工作,以防他們去其他部門推廣的時候,被其他部門的蟲哄出來。
陸白語低垂著頭,與王副官並肩坐著討論,似乎沒有看到遊子西走進來,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是個聰明蟲,遊子西心道,像陸白語這樣的蟲,能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處在什麼位置,將利益最大化。
遊子西經過陸白語的桌子,王副官抬頭同他打了一個招呼,但陸白語便還在方案上用筆勾劃,似乎工作得很認真,他放心了,看來司無年多慮了,陸白語不是好好地在工作嘛,幹什麼要提防他。
“小滿,辛苦了!”遊子西繞到簡易醫務台前,與還算相熟的宋花滿打了個招呼。
宋花滿從一堆表格中抬起頭來,還沒露出他那像花一般的微笑,遊子西便聽到王副官在那裏驚呼了一聲:“陸白語,你怎麼了?”
遊子西連忙轉頭,便看到剛才還在認真工作的陸白語臉色慘白地暈倒在地上,旁邊王副官大呼小叫,實驗小組的其他成員都圍了上來。
宋花滿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撥開眾蟲,衝進了包圍圈:“散開、散開!這裏需要空氣流通!來兩隻蟲,將他抬過來!”
遊子西點了兩隻力氣大的雌蟲,將陸白語一頭一腳抬起,小心地放到宋花滿簡易醫務台後的擔架床上,宋花滿用儀器初步檢查了一下,眼神有些奇怪,他悄悄地看了一眼遊子西。
“散了!去工作!”遊子西雙手一趕,將看熱鬧的眾蟲都趕回了自己工位,然後靠近宋花滿。
以他對宋花滿的了解,剛才宋花滿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