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抱著孩子走進來的時候
家入硝子倒吸一口冷氣,嘴邊的香煙都掉了半拉:“悟,你幾時欠的風流債,孩子都那麼大了?”
這是晚十點的高專醫務室,和普通學校不同,即使到了接近午夜的時間,也依然處於“使用中”的狀態。
聽到動靜,半闔著的隔簾後立刻探出了三個腦袋。
“什麼什麼!悟的私生子?”
“竟然有女人願意給那個五條悟生孩子?”
“蛋黃醬?!”
探頭出來的少年少女們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好奇,疑似受傷未愈的狗卷棘甚至肩膀上還掛著解到一半的繃帶。
三個人六隻眼睛一齊看向同一個地方。
被矚目的五條悟毫無被誤解的尷尬,甚至還略帶得意地轉了個圈,將懷裏的男孩展示給在場的眾人:“怎麼樣,可愛吧?”
被當做展品炫耀的孩子呼呼睡得正熟,對自己的處境毫無知覺。粉嫩的臉蛋上熏染了熟睡時的紅暈,柔順地倚靠在五條悟的頸側,柔軟的小手捏著五條悟上衣的一角,顯出依賴與不舍。
“卡哇伊——”熊貓捧臉感歎。
“睡著的小孩子才是天使。”禪院真希不知想起了什麼糟糕的回憶,一臉唏噓。
在場的人中,除了五條悟,隻有家入硝子見過川上朗江,還因為遭受了他的迫害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因此,在仔細端詳了那個男孩之後,家入硝子露出了胃疼的表情,她低聲問五條悟:
“這個不會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女校醫滿臉無奈地開始趕學生:“已經很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誒——?有什麼秘密是我們不能知道的嗎?好好奇啊!”八卦之心不死的熊貓扒著門框抱怨。
“唔,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們,”五條悟摸了摸下巴:“是新生啦,因為某些意外一直沒能入學的一年生。”
話音未落,門內門外都響起了詫異的驚呼。
家入硝子——“什麼!你說這‘東西’是新生?”
二年生們則是——“那麼小的孩子竟然是一年生?!”
幾分鍾後
已經結束治療的學生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家入硝子看著五條悟,眼神複雜:“你認真的?”
倒不是說“新生”有謀害教職工未遂的案底,畢竟對異生物“樹”的調查是五條悟親自經手安排的,家入硝子對於川上朗江是被控製的事實大致了解,自然不會把罪名張冠李戴地安在他的頭上,作為理智的成年人,更不會因此遷怒於他
但是——
“你真的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嗎?悟。”家入硝子的眼神晦暗不明。
煙草燃燒蒸騰起的霧氣模糊了她的麵龐,尼古丁穿透血腦屏障,給飽受摧殘的神經帶來些許微末的安撫。
在暴怒的五條悟一擊粉碎了‘川上朗江’的大半身體之後,家入硝子是收斂少年“遺體”的那個人。
雖然大部□□體都在強力的攻擊下直接化為了飛灰,但還是有少部分‘碎肉’頑強幸存下來。
因為對生物科學的了解而承擔了對新物種後續‘調查’職責的家入硝子,把那些殘肉——不知是樹的還是少年的,打包裝罐,培養皿安排。
本以為培養皿裏會長出樹枝或者根莖的家入硝子,在幾天後,被碎肉上長出密密麻麻細小人類頭顱的景象惡心得很久沒能吃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