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溫書旗所說,薑燕是個不客氣的,跟餘火挑明之後,那人便沒再來過學校,剛開始的第一天,林灑過的還算平靜,隻是忍受了一些人得惡意推擠。
第二天開始,林灑抽屜裏的書開始一本兩本的少,黃褐色的木製桌子上有了幾個來自黑色馬克筆寫下的辱罵詞語。
什麼腦子有病,去死之類的惡意詛咒。
這些手段在飽經欺負的林灑眼中看來,就像是小學生鬧著玩似的,被扔掉的書也時常會在放學後濕答答的出現在桌子裏,隻不過是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兒。
前桌女生再次嗅到異味的時候,忍不住了:“林灑,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班級衛生啊,天天把咱們這塊兒的空氣整的這麼難聞,我要吐了。”
“…對不起。”林灑道歉。
為什麼呢?自己的書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什麼大家都有目共睹,怎麼這事情就怪罪在她身上了呢?
正常人的思路可能這麼想了,但林灑是從一場欺淩中走出來走到另一場中的,她很知道旁觀者的心態,也知道他們這麼做隻是為了讓施害人群高興,從而把注意力放在被欺淩的人身上,不給自己找麻煩。
林灑沉默的把桌子裏麵的東西收拾出來,放了幾塊橘子皮在課桌裏麵去味兒,接著搬了書出去曬。
回到班裏,薑燕正在向小跟班們炫耀著自己新做的美甲,林灑發現,自從餘火生日那晚之後,薑燕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興奮感之中。
是自己走之後又發生什麼了嗎?
林灑沒有多想,這都不關她的事。
“燕姐也算是餘哥承認過得了,怎麼我聽說職高那個係花還在找餘哥呢?”其中一個小跟班說道,是那天高談論闊自己甩了係花幾個巴掌那個女生。
“找死呢唄?敢在咱們燕姐眼皮子底下搶人,確實是活的不耐煩了。”另一個附和著,接著嘿嘿笑了兩聲,“哎,小月,放學之後要不給那係花下個猛料?”
“哦?你想怎麼搞?”被叫做小月的女生立刻來了興致。
“我跟你說啊,咱們這樣……”那人湊到小月耳邊說,林灑便沒再聽清了。
薑燕倒是沒多在乎那個係花的存在,那天晚上她主動去貼餘火,少年沒有拒絕,也可能是在發呆,但是這個行為在她眼裏就是承認了自己。
這種感覺像是做夢一樣,突然之間的,自己就成了餘火的女朋友。
幾乎是有了這個想法的下一刻,她就把這個消息散播給了舔著自己的幾個跟班,在收獲到一係列羨慕嫉妒產生的祝福之後,她的虛榮心被徹底滿足了。
不過高興之餘,她也沒忘了自己那天跟餘火說的話——她怎麼整林灑,餘火都不會管的吧?
餘火的反應是什麼來著?哦對,沉默,薑燕想到這兒,笑得更歡,平淡的日子裏這才算有了點快樂的苗頭。
上課的時候她沒有的就隨手從餘火的課桌裏抽了,那人不來學校,但是事情卻都是因他而起,看他幾本書而已,林灑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隻是她每次斜著身子去抽書的時候,旁邊細細密密的眼光總讓她如坐針氈,是薑燕在盯著她。
一直持續到放學後,林灑去收自己晾幹了的書,她沒注意到身後薑燕耶跟了過來,在自己轉身的時候,一摞書本碰到那人的胳膊,唰的一下,零零散散掉了一地。
“哎吆,怎麼這麼不小心?”薑燕皮笑肉不笑得蹲下身子撿起來一本,“諾,下次可別這麼不長眼睛了。”
她是故意的,林灑忍聲接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
“哎,你撞到我,我幫你撿起來,你不說對不起好歹也得道個謝吧?怎麼眼睛是瞎的聲帶也沒帶在身上?”薑燕嘲笑道,後麵出來的同學見怪不怪的跟著笑了幾聲。
人散開之後,走廊裏隻剩下了林灑跟她兩個人:“…謝謝。”
不得已的,林灑想快點脫身,隻能開口說了兩個字。
“不客氣哦~”薑燕回的陰陽怪氣,尾調拐了個彎的上揚。
林灑撿完書側身繞開薑燕,卻被對方一把拉住:“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沒跟我們一起出去玩過吧?來場女生之間的聚會,怎麼樣?”
“我沒興趣。”林灑說著,硬生生把自己胳膊從那人手中扯開。
知道林灑不識好歹,但是沒想過是個都到這個地步了還這麼沒眼力見的,薑燕反手使勁兒推了她一把,看著那人沒有防備的撞向牆壁,整理好的書又散落一地,薑燕心情好了許多:“你是不是不太明白你的處境?我不是在邀請你,一會兒你跟著走最好,不想跟著也得跟著。”
來了。
林灑閉上眼睛深呼吸,溫書旗所說的薑燕的手段,在今天下午才算真的開始。
被幾個女生連拖帶拽塞進某條小過道的時候,林灑身上已經挨了那些人好幾腳。
她被拖進過道深處,才發現受害者不止自己一個人,還有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