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慌亂的跑回院子裏,為花兒們填土,雖然早已不用填了。
“洛洛。”皇甫墨的腳出現在她麵前,隨即和她一樣蹲了下來,幫著她填土。
少女低著頭,不覺咬了一下嘴唇,心中糾結良久,終於提筆在紙上寫道‘我,麻煩。’
“怎麼會,別胡思亂想,你怎麼會是麻煩。”皇甫墨右手托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那眸中是驚慌,是欣慰,是難以言喻的靈動。
‘走,我。’少女又提筆在紙上寫道,眼神流露出一絲祈求。
“不行。”看到那兩個字,皇甫墨慌亂了,抓住她的手腕,緊緊地。
繼而,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皇甫墨再次放開她的手腕,笑道,“你的傷還沒好,至少,等傷好了吧,而且,你難道要拋棄我……這滿院子的花嗎?”
少女垂眸,似是在糾結,皇甫墨的話也有道理,這兒冒冒然離開又能去哪兒呢,而且她最放心不下這裏的花。
好你個皇甫墨,原來一直在拐騙無知少女,你也太黑了點吧,最後那句話是個人都能聽出點什麼。也隻有這一位剛剛失憶,無依無靠的單純少女觀察不出你的言外之意了。
夏侯洛越想越生氣,皇甫墨在她身邊那麼久,又說要娶她,難道就是因為她和這個女孩的名字有一個字是相同的?
也不對呀,自己的名字是他取的,難道一開始自己就是一個替代品?夏侯洛心裏憋得難受,恨不得揪住皇甫墨的領子問個清楚,但是她隻是一念意識,根本不能操縱這裏麵的人事物。
少女要離開的事情就那麼耽擱了下來,皇甫墨也安心不少,嘴上笑意愈來愈多,每次看見他這般溫柔的和女子講話,夏侯洛就想衝出去撕了這個小人的偽裝。
一年時間裏,少女四次提出來要走,都被皇甫墨以各式各樣的理由攔下,每個理由歸根結底就是——他的花園不能沒有人照顧。也真是夠不要臉的,他堂堂夜王,還會缺一個花匠不成。
這一天,春暖花開,女子坐在東南角的紫藤花架的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微風吹得她的發絲飄逸,秀美如畫。
皇甫墨靜坐在石桌旁看書,白墨影也坐在那裏為他倒茶,白墨影堅毅的臉上難得浮現笑意,時不時和飛來的蝴蝶玩耍,三個人其樂融融,溫馨得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少頃,女子走下秋千,在皇甫墨飲茶下棋之際,把寫了字的紙放在皇甫墨麵前,‘走了,該。’
見此,皇甫墨臉色一變,沒有答話。
見他不回女子有些著急,再次寫道,‘好了,花。’
皇甫墨的臉又沉了下去,比先前更加黑,他是在思考用什麼借口留下她,還是思考別的不得而知,他臉上寫滿的不悅卻是顯而易見的。
‘要走,我’女子再次堅持,慌亂卻執著。
“你就那麼想離開我?”皇甫墨站起來走近她,居高臨下,傲然俯視她,臉上滿是陰雲。
‘麻煩,你。’她是說‘會給你帶來麻煩’,但這一刻生氣的皇甫墨沒有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以為她是說,‘麻煩你送我離開’。
皇甫墨氣極反笑,眼眸愈加深邃,琥珀色的瞳孔中印著她此刻的慌亂以及緋紅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