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誅台建立在一座峭壁之上。
葉楚行趕來的時候,就看見紅衣修者君宴被鎖鏈困在陣法中央,周圍閃爍這銳利刺眼的光芒,顯然不大妙。
“伏誅台受審開始!”
孟裴昱說道,在百家仙門的注目和渴盼中,這句話莊嚴肅穆,令無數仙修忍不住落淚。
百年大計成於一時,仙門被魔門打壓百餘年,今天終於就要解放了!
“合歡宗宗主君宴,意圖挑起仙魔鬥爭,罪不可赦!”
“現將其斬與伏誅台,望諸位道友共鑒!”
葉楚行白衣被染了一半的血色,先開始他還以為受傷沒那麼嚴重,一路跑來才發現血流不止。
可現在的局勢根本不容許他治療,君宴這根大金腿被綁在伏誅台,必須做點什麼保下君宴才行。
仙魔設定的人本來血皮就厚,他一個金丹期,流再多的血也頂多失血過多,又不會死。
“慢著!”
他跑到伏誅台下,朝著眾仙修喊道。
“他君宴是合歡宗宗主,所有的事情應當歸魔尊管才對,什麼時候輪到仙盟擅做主張隨意處置。你們難道不怕挑起仙魔爭鬥嗎!”
孟裴昱照著他冷笑一聲,好似在看一隻螻蟻。
“此事魔尊早已知曉,若非如此,我等怎敢貿然出手,將這心有異己之人拿下。”
葉楚行隻覺得後背發涼,他看向君宴,發現這個人竟然還保持這悠然自得的模樣,神色自然的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焦急的握緊拳頭,想要相信君宴的確有辦法脫險,心裏依舊感覺不妙。
他是主角呀,主角,怎麼會死。
“仙盟叛徒葉楚行,與君宴在供奉之前就有所聯係。”
孟裴昱一字一句說道:“將叛徒拿下,就地斬殺!”
幾個蒙著麵的人從伏誅台兩側將他團團包圍,葉楚行背靠著伏誅台的方向移動,手持劍輕輕一揮,鋒利的劍氣便在上麵形成。
此刻的申辯已經毫無用處。
高台上的仙修們各各冷眼旁觀,局勢已定,連魔尊都將此事交於孟裴昱全權做主。君宴一小小合歡宗宗主,就算出竅期的實力也比不過仙魔兩界的壓力。
更不用說他現在身處陣法,連逃脫的能力都沒有。
葉楚行的心都已經轉冷,這群人實力最少在金丹以上,他以一敵眾勝算不大。
“葉楚行是我們雲霄門的叛徒,清理門戶這種事當然還是我來做比較好。”
蘇雲楓不知何事已經追了上來,他被葉楚行用力拍了一掌,這時候看已經從身負重傷的狀態裏出來,並不狼狽。
“笑話,一個築基也想打過金丹。”
有人笑話蘇雲楓道,“這個修為就別來添亂了。”
“嗬。”
蘇雲楓冷笑,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枚丹藥,在眾人的注視下咽了下去。
“這枚丹藥能暫時提升實力,對付一個葉楚行,足夠了。”
他從別人手裏借了劍,劍尖直指葉楚行,凜凜的劍鋒閃過光芒,殺氣全開。
“雲霄門的叛徒就該雲霄門的人除,葉楚行,隻能死在我的手上。”
任誰都能看出蘇雲楓臉上的執意,葉楚行很不理解,在原主的記憶裏,他與蘇雲楓似乎關係並不那麼好,原主出事,很多時候蘇雲楓也都是向著他的其他人,聽他們師尊的話也就算了,每次隻要有事就對原主冷嘲熱諷。
這樣也就算了,但原主對他的真心實意蘇雲楓好像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索取起來理所應當,根本沒有把他的師兄放在眼裏。
所以可以把原主親手送入合歡宗,可以在他麵前大聲叫他叛徒,可以毫不留情的對他下手,認為他是個恥辱,不惜咽下提升修為的丹藥忍受之後的副作用也必定要將他鏟除。
可是,為什麼呀。
從始至終他葉楚行隻不過是想要活下去,原主的消失是一種無奈,經受這一切的他為什麼又要必須承擔。
從始至終,沒有任何人願意去做這些事。
他也想像那些小說裏穿越的人一樣,不是抱得美人歸就是成為人生贏家,獲得貴人相助獲得絕世功法。他是個受,是不是可以找一個厲害的對象,寵他愛護他,讓他當作一條躺平的鹹魚,風風光光的走完平淡的一生?
蘇雲楓的劍終於刺了過來,沒有半點猶豫。
葉楚行已經使用了最大的能力去抵擋,但他還是比不過蘇雲楓,畢竟不是原主,使用器械和各種格擋體術都不熟悉,盡管這麼長以來他也一直在練習。
“伏誅開始!將罪人君宴實行滅魔陣!”
孟裴昱一聲令下,伏誅台上的陣法光芒大盛,像直視金烏般耀眼,令人睜不開眼睛。
葉楚行與蘇雲楓對戰的心思一時鬆懈,他望著台上被無數鎖鏈綁住的人,拚命的想要上前阻止,卻忘記抵擋向他刺來的劍,一劍刺穿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