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上終年積雪,走在上山的石階上,一眼望去便是白茫茫一片。

從靈山山腳往上走,沿路能看見三兩頂著雪的鬆樹,風吹過的時候便抖抖枝丫將身上的雪衣抖落些許。

也許是因為這沿路的鬆樹都穿著雪衣,位於靈山之上的劍宗也是人人著雪衣。

隻是外峰弟子是棉麻雪衣,內峰弟子換成了錦緞雪衣,長老親傳又是能在腰上纏冰藍宮絛的雪衣,到了掌門親傳,又是身上帶著青鳥暗紋還能纏著冰藍宮絛、配青白靈玉的雪衣。

一層更比一層高,至於長老和掌門,不是他們這些剛入門的弟子能想的,自不必多說。

而那隱居鬆儀峰的鬱玦師祖,雖說他們可能一輩子都見不上對方一麵,但聽說鬱玦師祖少年輕狂時候也是如他們一般著一襲雪衣。

白衣勝雪,立於試劍台之上,一劍動九州。

“聽說那個時候咱們師祖可是整個修真界少男少女的夢中情人呢!”一同通過入門試前兩關的一名女修嘰嘰喳喳地對身旁的人說著自己打聽來的八卦。

她身旁同樣是一名女修,麵色蒼白,氣質清冷卻容貌豔麗。

最添豔麗之色的是那眉心一點朱砂痣,也是給那原本略顯病態的臉龐添了幾分好氣色。

這女修就是薑錦,一個被書中小世界天道拽進來修複世界的倒黴蛋,每天想的事情都是怎麼在不執行當舔狗這個任務的情況下保住小命。

這個身體的原主出身修真世家薑家,善良純真沒什麼心機,這樣的人遇上弱弱的廢柴女主最是吃虧,身邊的人都說女主柔弱不能自理,女主也跟原主姐倆好,連哄帶騙把她的一切都奪走。

最後甚至連命沒肯讓她留著。

覺醒之後的原主知道自己隻是書中女主的墊腳石,當即反抗天道不肯再當女主的舔狗。

就是因為她不肯配合,身為女主成長重要一環的原主被憤怒的天道抹殺,可世界已經被破壞,天道隻能用盡全力扭轉時間,再從其他世界拉一個倒黴蛋來繼續當舔狗。

於是選中了薑錦這個倒黴蛋。

但薑錦堂堂二十一世紀好青年,哪能真的去當女主的舔狗。

女主裝柔弱,她便比女主更加柔弱。

咋滴?總不能讓一個更弱的人去幫女主吧。

不過,這是沒有辦法之下的辦法,薑錦剛來的時候還是嚐試過不來劍宗或是幹脆不修真的。

但薑錦那個修真世家,不當修士就得當丫鬟下人,過著連狗都不如的日子,連生了這樣一個孩子的母親都隻能當人下人,甚至可能會被扔去修煉場喂家族養的妖獸。

薑錦來了這裏本就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雖說原主的死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但她還是沒有辦法看著原主的母親被扔去喂妖獸。

於是,她聽從家族的命令收拾行李到了劍宗來,與其他世家的修士或是無門無派無家族庇佑的散修一同參加入門試。

她對修真不躲,入門試本打算全靠穿來這一小段時間裏的惡補成果。好在原主這個身體實在是天賦異稟,測靈根的時候人家長老一瞧,哦豁,是冰屬性天靈根,直接免掉複試的筆試!

然後她就在旁邊小屋子裏跟長老聊了一個上午的天,等到其他人考完複試她才跟著大家夥一塊兒上去。

天靈根本就極其稀有,何況是冰屬性這樣的異靈根。這樣的資質,本就惹人嫉妒了,那長老還讓薑錦免複試,直接是將薑錦推向了風口浪尖。

好在薑錦一直表現出自己身體不好隨時都要一命嗚呼,周圍人也因此沒有那般嫉妒她。

他們開始覺得天妒英才,要是這樣一個本該是修真界新一代天才的修士就這樣因為身體太差死在半路,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同行的修士這樣對薑錦說的時候,語氣十分惋惜,但有幾個演技實在太差,根本壓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

於是最後一關,長老讓他們打擂台看誰能進內峰誰能進外峰的時候,薑錦劍花一挽,將那幾個嘴角瘋狂上揚的人挑了下去。

一旁觀戰的長老看得氣呼呼的,把胡子吹得亂飛,怒道:“資質太差,竟然三招不到就被挑下去了!老雷怎麼什麼人都放進我這裏來?”

因著有人被薑錦輕鬆挑掉,最後本要全部放進來分散到內外峰的新弟子又被刷掉了幾個。

“我劍宗的紅線呢,隻有一條,那就是不準欺辱同門,更不許殺害同門。切磋時點到為止,若叫執法長老發現你們故意傷害同門,到執法堂去有你們好果子吃。”長老凶巴巴地將眼睛瞪得像銅鈴,想先給這些新弟子一個下馬威。

薑錦不好意思說九年義務教育裏每隔一段時間的大課間都是全校齊聚操場聽主任用麥克風進行長達半個小時教育的現代青年完全不怕長老這個下馬威。

初來乍到好歹得給一點麵子,自詡演技不錯的薑錦低下頭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不害怕。